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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过了一会儿,就有炊事兵把晚饭送来了。还是老样子的杂菜汤,不过主食不是馒头,而是每人两大块儿硬面饼子,那饼子是在面里加上盐和葱花烤制而成,制作简单,而且抗饥,是最普遍的战场食物。

听到开饭的声音,所有的士兵都呼啦啦的围过来准备吃饭,赵仁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都过来吃饭,就不怕被偷袭?现在一班和三班的吃饭,二班的弟兄先去警戒。一会儿他们吃完再去换你们。”

一班和三班的士兵一阵欢呼,而二班的士兵则一个个的抱怨着,站着不动。赵仁杰向张大胡子一使眼色,张大胡子会意,立刻喝到:“服从命令,回去警戒。快点!快点!”

二班的士兵不情不愿的的回去警戒了。赵仁杰也没有吃饭,和二班的一块儿去警戒了。一会儿之后一班和三班的士兵就吃完了饭,替下了二班的士兵们。由于今天的战斗有伤亡,所以每个人的分量都比平时的大,就这样还有剩余的,炊事员就将剩下的汤又给二班的士兵们每人分了一点。这时二班的士兵才高兴起来,想着长官不愧是从二班出来的,还是向着二班的。

吃饭的时候赵仁杰还想,这是幸亏白朗军没有炮,要是有炮的话,这汤汤水水的饭食,还真是麻烦啊。

刘营长在天黑之前叫开了西安城门,进城去了。好些看见的士兵都以为刘营长逃跑了,满腹牢骚说怪话。没想到天大黑之后,刘营长有打着火把回到了阵地。不仅他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重机枪组,这可是他软磨硬泡的从陆建章手里要来的。

打火把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那挺重机枪。之后阵地上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自己有重机枪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阵地。士兵们的情绪也都稳定了,对明天的战斗也都更有信心了。

赵仁杰想:“没想到这刘营长平时不怎么样,在战时鼓舞士气和稳定军心方面做的还是挺到位的,不愧是马弁出身啊,估计跟着陆建章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之后就是晚上防范白朗军夜袭的事情了。这个赵仁杰倒是知道不少办法,但是都用不上。比如在阵地前埋地雷,但是没有地雷。比如说在阵地前的空地上扔上一些铁皮罐头盒,但是现在的民国可没有美国人那么富有。还可以撒上一些铁蒺藜,但是这得提前打造啊,现在也没有。没办法,只能轮流警戒了。

赵仁杰先让二班的守第一班岗,因为二班是他的三个班中战斗人员最多的班,要是白朗军前半夜偷袭的话,二班就直接可以投入战斗,要是后半夜偷袭的话,那二班的士兵也能稍微休息一会儿,要是不偷袭的话,那就更好了,二班可以有一整夜的休息,然后精神饱满的投入到明天的战斗。

“你先盯着,我先睡会儿。其他的两个班我不放心,得亲自盯着。”赵仁杰小声的对张大胡子说。

“你睡你的,这里有我。”张大胡子自信的回道。

赵仁杰点点头就找地方睡觉去了。好在现在是夏天,直接在地上一躺就行。所有人都是在战壕的斜坡上抱着枪睡觉,一有情况拿枪就能投入战斗。

赵仁杰这半天里实在是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回想战斗经过的力气,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他被张大胡子叫醒了,赵仁杰一把抓住驳壳枪快速的趴上战壕向外观察情况,见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放松下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张大胡子一阵赞叹:“你可真是天生的兵样子啊,比打老了仗的老兵还像老兵啊。”

赵仁杰呵呵笑笑,没解释什么。张大胡子哪里知道,他这是怕的啊。他害怕被稀里糊涂的打死,所以警惕心要比别人好的多。

白朗军一夜也没有发动夜袭,看来他们也是累了。熬到了白天,眼睛红红的赵仁杰就将指挥权交给张大胡子,然后就和值最后一班岗的一班一起睡觉了。吩咐张大胡子有情况再叫他。

等赵仁杰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中午吃的居然是陕西名吃羊肉泡馍,听说是西安城里的商家和富户请的全城的饭馆师傅,一个上午做好的,赶着午饭的时间从城里送出来的。这羊肉泡馍虽然不大热了,但是味道依然鲜美,毕竟是请的饭馆的师傅做的嘛。

这次的午饭备得很足,只要想吃就有。几乎每个士兵都吃了两大碗羊肉泡馍,西安的羊肉泡馍的馍是死面饼,用汤一泡,就特别的垫饥再加上大块的羊肉,吃两大碗就基本有点撑了。

当看到胡三儿挺着肚子还想要吃第四碗的时候,赵仁杰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要是想做个饱死鬼就继续吃。”

“我还没吃饱呢,又不是没有了。”胡三儿还强辩着。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爬得下、弯下腰吗?那些炮手不打你打谁?”赵仁杰冷笑着说完之后就没再理他,去各班巡视去了。

胡三儿拍拍自己突出的肚子,看着大木桶里的油汪汪的羊肉泡馍,砸吧着嘴无奈的长叹一声,放下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到了下午,白朗军又来了一对人马,这回来的可是大队。人人有马,还有许多的大车拉着辎重,影影约约好像还有几门炮,但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他们在西安城内的大炮射程之外停下,然后出发阵地就有一群人到了后方和刚来的大队碰面。

“官大哥”

“大架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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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发阵地来的人向后来的队伍的头领乱哄哄的打着招呼。

“老宋。怎么在这里耗上了?不是说只是要调动北洋军吗?”为首之人问道。

“大龙头,本来是要打一下就走的,但是遇上硬茬子了。王生岐折在里面了,等在这里就是看官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宋老年懊恼的说。

“噢?连王团长也去了?那还真是硬茬子啊。”白朗惊讶的说道:“是哪只部队,知道吗?”

“好像是北洋第七师,还有一部分陕军。”宋老年回答道:“本来我们已经突入到陕军的阵地,但是进去的人太少,又被打下来了。”

“陕军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强了?”白朗有些不解的问道。

“本来咱们是不打算打陕军的,可是王团长突然就折在上面了,弟兄们气不过,就突然加力打了进去。但是据说有北洋的兵来援,而且其中有几个很是厉害,杀了咱们不少弟兄。其中‘开山刀’张二娃也死是在那几个人手中的。”

“噢?走,到前面看看去!”白朗来了兴趣。

一群人就这样簇拥着白朗来到距离赵仁杰他们阵地老远的小山包上,用缴获来的望远镜观看着北洋军的阵地。

四营这边早就就把那挺重机枪架在了战壕侧后方的一个山包上,还专门派了两个班的士兵来保护这挺重机枪。还构筑了机枪巢,能够有效的保护射手和弹药手的安全。

赵仁杰趴在战壕边上向外观察,看到了对面那群人,然后又回身看了看重机枪,想着不知道这个距离上能不能用重机枪来一下,没准儿还能撞大运逮到大鱼呢。

“你说,咱们的重机枪能打到对面的那群人吗?”赵仁杰问张大胡子。

“哎呀,这个可从来没打过啊,还真不知道。”张大胡子摇摇头道。

“你先盯着,我去机枪阵地那边问问,一会就回来。看样子土匪们好像没有进攻的意思。”赵仁杰对张大胡子吩咐一声就打算走了。

“哎,你小子怎么老是乱跑啊?让长官知道了,可就不好了。”张大胡子拉住赵仁杰劝道。

“没事儿的,你就放心吧。”赵仁杰说完就摆摆手跑远了。

赵仁杰来到机枪阵地的时候,刘营长正好也在这里巡视,看到赵仁杰之后皱着眉头问道:“赵仁杰,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报告营长!”赵仁杰赶紧敬礼道:“我发现有新情况!”

“什么情况?怎么跑到这里来报告,你应该报告给你的连长!”刘营长不悦的说道。

“是这样的,营长。”赵仁杰赶紧指了指白朗军众人站着的山坡,道:“我发现那个小山上有许多白朗军在向这边观察,里面可能有白朗军的头领,所以过来问问机枪组的弟兄们能不能打的到。”

“这个我也看到了,不过好像有些远啊。”刘营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遗憾的说道。

赵仁杰转头问机枪班长:“你看能打的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