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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刘营长一看冯玉祥到了,就不敢托大再在后面了,于是从阵地出来,对着冯玉祥拱拱手道:“焕章兄,小弟我也是谨慎起见,防止白朗匪逆冒充我军,还请焕章兄勿要怪罪啊。”

“哼!”冯玉祥在马上冷哼一声道:“既然确认了是我十四旅官兵,那就请贵山兄放行吧!”

“哎呀呀,焕章兄,不是我不放行,是总司令早有谕令,叫你十四旅赶到之后暂驻城外,让我陪焕章兄一道进城去面见总司令。”刘营长只能赔笑的解释着。他可不敢得罪冯玉祥,冯玉祥可是陆老总的内侄女婿,抡起来比他这马弁可要亲近得多,而且冯玉祥的第十四旅是陆老总手上的利剑,地位比他可要高多了。

冯玉祥在马上盯着刘营长看来一会之后,才对身边的护兵喝到:“命令全军休息!”冯玉祥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自己带着部队追击白朗,只打了一仗,还没逮到大鱼就让他们给跑了。追到甘陕边界了,又命令自己带部队尽速回援,接到命令之后自己带着部队没命的往回赶,每天差不多行军两百里,好不容易到了西安城了,还不让自己的部队进城休整,这是什么道理啊。

刘营长叫人把他的马也牵来,然后翻身上马,对冯玉祥拱拱手向前一引,道:“焕章兄,请!”

冯玉祥黑着脸不说话,直接就打马向前冲去,刘营长只好在后面紧紧跟上。

等冯玉祥和刘营长走后,第十四旅的官兵们在各级军官的指令下就地休整。士兵们都将身上的装备卸下来,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解开衣扣,拿着大檐帽当扇子用,一个个又累又饿又热的,就差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了。

没一会儿,阵地上就送来午饭了,这次就是不是城内的士绅商户们送的了,因为昨天确认白朗军已经撤走了,所以士绅商户们也就没再浪费钱粮给前线的北洋军劳军了。吃的是大白面馒头和萝卜粉丝汤。当然在吃饭之前,赵仁杰的一排还是照例先唱军歌。

十四旅的官兵们也开始吃午饭了,他们可就没有大白面馒头了,他们只能吃身上带着的硬面饼子就着水。大夏天的,又是急行军,身上带着的硬面饼子都是一股子汗味儿。十四旅的官兵在看到赵仁杰他们又有馒头又有汤的,再看看自己的吃食,就发出一阵牢骚。

“妈的,咱们紧赶慢赶的来回援西安,到了又不让进城,就连口热乎饭都不给吃,这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要不是咱们赶过来,那群孙子指不定早就让白朗军给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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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旅官兵的牢骚话说的声音很大,传的在阵地上的四营官兵都能听得到,四营的官兵可是不领十四旅的情,白朗军的进攻是四营官兵死伤百十号弟兄打退的,要是再打上几天,没准儿就把白朗军给拼光了,这到手的功劳让十四旅的给吓跑了。所以有脾气火爆的四营官兵也就回骂回去。

“要不是你们吓跑了白朗,现在早就天下太平了!”

“到手的功劳都让你们给搅黄了,还有脸胡咧咧!”

“追了一路,也没见你们打死几个白朗匪军,看看城头上挂着的人头,那可是都是有名有姓的匪首,都是死在咱们枪下的,你们有什么面皮吃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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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士兵你来我往的,一排的士兵也也端着碗蹲在战壕外看热闹,有人还想掺乎几句,就被赵仁杰一脚将话都咽回去了。

“赶紧吃饭!一会打起架来,还能吃得着吗?”赵仁杰教训一声儿就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了。

其他士兵一想也是,十四旅的官兵本来就憋着气,这么一闹,肯定是要上演一出全武行了,那还是趁着没打起来先把肚子填饱吧。

一排的士兵大口大口的吃饭,其他的士兵可没有一排的觉悟,还在大声的和十四旅的官兵对骂着,还有的故意用手中的白面馒头眼气十四旅的官兵。之后场面就失控了,十四旅的士兵就在几个脾气火爆的带领下冲来上来,开始与几个和他们对骂的四营士兵厮打起来,把那几个四营士兵的馒头和汤都打饭了。之后双方的其他士兵都不断的加入进去,几个人的厮打演变成了十四旅和四营之间的大规模混战。

十四旅的军官们不想管,反正他们的人多,不会吃亏。四营的军官也不想管,因为觉得有这次的功劳在身,就看不起十四旅的骄横。于是在双方的默许甚至是纵容下,场面越来越大,越来越乱。

当那几个士兵开始厮打的时候,一排的士兵已经差不多快要把饭吃完了,像胡三儿这样吃的快的早就将碗丢在一边,摩拳擦掌的准备加入到战团之中,像赵仁杰这样吃的慢的,也基本只有个碗底子了,三两口就能解决。

赵仁杰用眼神制止了胡三儿的冲动,快速的将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招呼一排的士兵到:“后退,后退,别被卷进去了。”

一排的士兵们都很听话的退到了战壕里,然后趴在战壕边儿瞧热闹。

“排长,怎么不让咱们上啊,你看咱们的弟兄都撑不住了。”胡三儿郁闷的问道。

“咱们上去就能撑得住?也不看看他们有多少人?”

张大胡子也说道:“是啊,那可有一个混成团啊,咱们才一个营,还是不满员的。”

“再说了,这种架最没意思了,打赢了没奖励,被打伤了还不是自己受罪?“赵仁杰解释着。

赵仁杰他们不想参与进去,但是架不住十四旅的人不同意啊。毕竟十四旅的人要比四营多得多,看了一会热闹之后就有一群十四旅的官兵找上他们了。

“这位兄弟,不就几句闲话吗,至于吗?你看咱们就在这里聊聊天、说说话怎么样啊,何必动手动脚的呢?”赵仁杰站出来想和对方说和一下。

“上!打死他丫的!”哪知道对方领头的军官根本就没和赵仁杰说话的兴致,直接挥手就命令身后的士兵开打了。

双方的士兵还都是有分寸的,都是空手,没用动器械,更没有动枪的。

开始的时候,赵仁杰还能躲在一排的士兵身后,但是对方的人毕竟比他们的多,没一会儿就把一排的士兵们冲散了。赵仁杰这下可是慌了,在随营学堂他就是学过拼刺,没有学过这徒手格斗啊,他会的也就是驴打滚儿和撩阴腿了。

一个十四旅的士兵向他扑过来,赵仁杰赶忙一弯腰闪过去,但是第二个人紧接着向他扑来,这回赵仁杰没有办法躲了,只能双手架住对方,然后抬腿就用膝盖去顶对方的腹部,但是两人离得太近,还没有顶到腹部就直接磕到了对方的裆部,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然后对方就捂着裆部倒了下去。

这时候赵仁杰才看到对方是个上尉军官,之后就围过来几个十四旅的士兵将赵仁杰给团团围住,那个上尉军官在地上恶狠狠的喊道:“打死他丫的,竟敢出阴招!”

就在赵仁杰做好被围殴的准备的时候,一声枪响传来,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只见一个中尉军官站在高处,手中的转轮手枪依然高高的举着,等看到所有人都停下来了之后,才大声的喊道:“聚众斗殴,你们眼里还有军法吗?”

赵仁杰一看,正是昨天自己遇到的中尉营部参谋罗程。也只有这个有点书呆和刻板的家伙才会在这个时候记得维持军法。

“哪个的裤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十四旅的一个上尉不屑的喊道。

十四旅那边冲上来参加斗殴的最高军衔的也就是上尉了,其他的少校以上的营级军官都在原地看热闹呢,根本就没有参与进来。

罗程听到那个上尉骂人,涨红了脸喊道:“你敢藐视军法?我会向陆老总控告你的。报出你的姓名和番号。”

那上尉军官一看罗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一个愣头青,手中的枪还隐隐的指向了自己,也就没敢在说什么。要真的被报上去,虽然不会有什么实际上的处罚,但是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想想冯旅长训人的样子,那个上尉就害怕。

在远处看热闹的十四旅的军官们看到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打,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于是就有一个中校军衔的军官来到了罗程站的地方,喊道:“干什么?都想造反啊!第十四旅的都听我命令,立刻返回原地,稍有迟误,军法从事!”

有了这个中校军官的命令,这场混战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十四旅的官兵们在各基层军官的带领下退了回去,那个被赵仁杰磕伤下体的上尉也被几个士兵架着站起来往回走,在走之前还回头恶狠狠的盯了赵仁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