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都不是很活跃的人,但每年的年夜饭都很有气氛,主要是嫂子的功劳,她会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策划,家具都换上新的喜气的毯罩,门前铺上红地毯,挂上红灯笼,餐厅还会摆上鲜花,拉起彩带,还给每个人准备带红色的衣服,电视机开着,放着里面各种致喜祝福的节目,然后一家子坐在这喜气的包围之下一起吃饭。r
今年,多了一个人,这代表了真正的团圆。r
虽然明先生明太太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到他们比往年都开心,这种开心不光只是表现在雪梨蹄膀上。r
一桌的菜都上齐了,明先生说：“开饭吧。”r
我看着冒着烟的锅子说：“锅里还有什么东西吗？菜没上齐？”r
明太太说：“玉兔包子,蒸好了夜里吃,省得夜里饿了下来找东西,吵着我睡不好。”r
“玉兔包？”往年可没这福利啊!r
“不爱吃就别吃。”明太太看也不看我,对嫂子说,“那包子里可能有香精,你少吃点。”r
“玉免包子我最爱吃了,我可爱吃了,姐也特别爱吃,是不是啊姐!”我高兴地推了下明天,小时候可没少跟我抢啊!r
明天盯了我一眼,细细咬着雪梨,发出微弱的书书书的声音——我发现她吃饭的样子变了,以前都是大口大口,现在却像猫一样细嚼慢咽,而且她居然没有吃诱惑的蹄膀,而是把雪梨挑了个干净吃!r
明先生明太太开始喝酒,现在流行保健养身,明先生从白洒改成了黄酒,明日也倒了点陪着喝,那酒味熏得我都要醉了。r
“我吃饱了。”明天没有任何吃饱预兆地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r
“都没夹多少菜呢,这鳕鱼是明妈妈的绝学,你多吃点嘛。”一桌子的气氛,总是会因为第一个离席得人变得冷清。r
“不习惯晚上吃太多。你们慢吃。”明天转身上楼。r
明太太看了明天一眼,没说什么,明先生没在意,继续跟明日高声大谈着生意上的事情。r
“我也吃饱了,爸妈,你们慢慢吃。”嫂子也站了起来,因为她看到明日在掏烟了。r
“那我也吃好了吧,你们慢慢吃。”我马上跟着站起来。r
明天已经分好了烟,修长的指间夹着烟,没事找事地问我：“什么叫你也吃好了吧,你别上楼,坐会。”r
这下二老都盯着我,我有种羊入虎口的不祥感。r
明太太问我：“老二有对象了没？”r
“不知道啊。”我感觉自己在被审问。r
“混了两天,这个也没问出来？”明太太狐疑皆不怀疑。r
“我为什么要问这个啊？我能不让她嫌我烦就不错了。”r
“那有没有什么男人的电话或者信息的？相册有没有偷看过,有没有男人的合照？”明太太跟个侦探似的。r
我感觉自己要吐血了：“我没事干嘛要注意这个啊,我又不是三八。”r
明太太斜眼看我,不好!有杀气!r
“不不,我是说,我也没收到什么通知要查姐的这个事情么,你们早点来问我,我可以稍微注意一下么。”我连连解释,压岁钱还没到手,我还是悠着点吧。r
明日对明太太说：“没事,你先准备起来吧。”r
“准备什么啊？你们要准备什么？”我一头雾水。r
明太太摆着脸说：“快三十的人,在这呆久点都成笑话,你说准备什么。”r
我还是不明白,准备什么啊？r
明日回答了我的问题：“相亲。”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