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认识我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的，你当初不是说喜欢我这样的小孩子气么，怎么了，现在重遇女神了，我就又什么都不是了是吗？还是在你心里，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r
李唐皱着眉，不回话。r
“干嘛不讲话？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讲了吗？我想找你还得用别人的手机打你电话吗？”r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
这话一出，谁都明白李唐是什么意思，卞灵桑愣了愣，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姑娘，就这么蹲在大马路上哭了起来。r
李唐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发动了车子。r
卞灵桑马上向前跑去，边跑边哭，说：“大不了以后我不提她了。李唐，说好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r
“灵桑，我真的挺累，你放过我吧。”r
卞灵桑站在窗边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唐哭。r
“别再对我哭了，我腻了。”李唐的话，真残酷。r
卞灵桑还是哭。r
李唐叹了口气，关上窗户，车子嘶吼得像只爆发的狮子，甩起地上的沙石，有股绝尘而去的意味。r
卞灵桑身上溅了些沙石，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r
这一次，李唐又将卞灵桑扔在了路上，而我，恰巧又在边上。r
我有点手足无措，路上有行人经过，都以为我是那个把女孩子惹哭的混蛋。r
大概就这么站了十五分钟，我发现卞灵桑的定力真的很强，上次我碰到她在大马路生气的时候，也就这么站了很久，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r
看了看时间，不知道她还要站多久，我走也不是，留着又心里有事 ，怕一会儿上七龙珠撞不上明天。r
——姐，你在房间么？我很绝望地发了条短信给明天，并没有指望她能回复我。r
还好，十分钟后，卞灵桑解除了静止状态，从包里拿出纸巾与镜子，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抹去哭脱出来的妆。r
“不好意思，我不能陪你去接你姐了。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r
“去哪？”我看她一头栽的样子，估计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r
“回家。”卞灵桑回头应答我，眼泪又掉下来，好像回家是件多么委屈的事情一样。r
我点了点头，木讷地挥了挥手。等我转头开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挥手的那个动作傻透了，现在卞灵桑难道需要我告别的时候挥手这样一个动作以作安慰么？r
快走到七龙珠的时候，洗车店打电话给我说车子已经洗好了。我没想好要在这里等多久才有答案，就说车子先停在那里，晚点去取。r
大年三十的七龙珠大厅没往常那样的热闹，可能家家户户都沿着过年回家吃年夜饭的习惯，没有人请客开宴，也没有人结婚订婚，来来往往的，可能都是相亲或者朋友小聚的人。r
“明三公子。”我还没到前台，前台的服务员就已经对我展开微笑了，这次，她记得我的排序了。r
三十楼的那个领台叫叶娜妮，所以这次我也留意了下酒店前台的这个脸熟却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甄雨濛。r
姓甄？r
甄情深？r
情深深，雨濛濛？该不会这么巧吧？r
“来找明天姐么？”甄雨濛犀利地问我。r
“恩。”我点了点头。r
“刚才见她跟我姐出去了。”r
“你姐？”r
“恩，我姐叫情深，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r
果然——我点了点头，说：“还真巧。”r
甄雨濛笑了，笑起来的样子挺甜美：“您没跟她约好时间么？”r
“恩。以为她不会这么早起。”r
“恩，我看她出来没有带包，跟我姐步行出去的，应该是去外头吃早饭了。吃早饭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要不要我帮你问下我姐？”甄雨濛有点孩子气地说。r
“麻烦了。”我心里乐开了花，有个间谍在明天身边，我办事不要太方便了。r
甄雨濛拿出手机来发信息，很快就有回复了：“她们现在在凤凰饭摊吃饭呢，吃完饭后应该很快会回来的。”r
“恩好，谢谢你。那我在这等一会。”r
休闲吧的视线不好，怕错过明天，我直接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r
这个位置，是我第一次见卞灵桑时她坐的位子。她的头发长长的，个子瘦瘦高高的，背影和明天这样相似。她站在大街上哭的样子，倔强孤独，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躲在一个地方自己哭泣？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回家……r
短信声音响了起来，我猛地从那幅忧伤的景画里脱出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