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你看，这花瓶值多少钱？”
夏瑜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阵：“市价应该能卖到两万左右，如果运气好，可能还能卖得更高。”
牧月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这花瓶的确也可惜了。
而中央那大肚子男人还在骂骂咧咧：“贱女人，下次不要让老子在这里看见你，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当然，没有人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一团不会回嘴不会还手的棉花撒气，那男人瞧着任凭自己如何骂，那中年妇女还是不吭声，只知道默默流泪，也就渐渐没了兴致，最后哼哼了几声，挺了挺肚子，耀武扬威的走了。
人群也渐渐散了，在黑市，这样的纠纷一天即便不出现七八次，可四五次也是有的，如果每一次争吵都要花去他们大半天的时间关注——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真够无聊的。
等人群散开，那中年妇女这才抱着那打破的花瓶坐在地上小声的哭起来：“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娃还等着看病用钱啊，瞧我做的什么啥事儿啊，这不是让自家娃也跟着活活遭罪吗？”
听这话，这人应该还是一个母亲，牧月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重生之后，她的心已经硬了很多，淡了许多，可是就是没法全然一个母亲或者一个老人，这恐怕和她前世唯独对她真心付出不求回报的两人有关系。
“阿姨你好，请问你手里这个花瓶，刚才是给的什么价格？”
少女的声音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那中年妇女听在耳里，瞬间微微一愣，然后这才抹着眼睛叹道：“哎，我也不懂这些，恐怕是价格给高了惹了人生气了，小女娃，这里坏人也不少，你长得又这么标志，可不要走丢了，不然到时候你家大人可要伤心哟……”一边说着，一边将花瓶往身旁的一个竹篮里放。
“阿姨，我很喜欢你这个花瓶，我就想问问你刚才出的多少钱，如果合适，我就按照你刚才的价格买下来。”
“啊？”中年妇女有些意外，今天自己拿这件东西出来碰碰运气，虽然也遇到好几个来问自己价格的，可却没人愿意直接拍板，她实在是没想到，这第一个说要买的竟然是个女孩——看这样子应该才十三四岁吧？
赶紧摆摆手：“这东西都碎了，这碎了的花瓶你一个小娃娃买回去，可得被家里的大人骂的，我再怎么缺钱，也总不能坑一个小娃娃啊！”
如果说刚才牧月的开口只是心里的一时冲动所致，那么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想要帮这位淳朴善良的女人了，摆摆手：“不是的阿姨，我和夏瑜做的是古董转卖的生意，把你的花瓶买回去，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路子将它卖出去，不会亏本的，你刚才给那男人的是什么价格？如果合适，我们就要了。”
中年妇女顺着牧月的手看去，正好看到夏瑜有些置气地撇撇嘴，展现出几分少年叛逆的模样，中年妇女又呆了一呆，这女娃刚才说的是实话不？古董转卖？这两个小娃？不不不……不可能，她应该说的是他们家里人吧……
犹豫了好半晌，中年妇女才道：“刚才我给那中年男人的价格是8000，小女娃，你看这样行不，现在这东西已经摔坏了，3000块你看成吗？”说最后价格的时候，中年妇女的脸有些微红，说起来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个儿还说不坑别人，可现在这烂了的花瓶竟然还要价三千块，这价格实在是有些坑了——试问一下自己，会拿三千块去买一个破花瓶吗？
当然不会。
“不用了阿姨，虽然这花瓶坏了，但是却还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就五千块吧，我要了。”一边说着，一边拿手肘蹭了蹭一旁的夏瑜，今天出门她没有想到会来这个地方，身上只带了几百块，自然是不够买的。
“……你确定？”夏瑜翻了个白眼，偷偷把牧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小声嘀咕，“我怎么没发现你应该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