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钱任荇果然像不良萧医生预测的那样,发起了低烧。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很瞌睡不想被吵。偏偏云景烨那冷冰冰的气场在她耳边扫来扫去,把她烦透了,也不知几时感觉有一只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感觉到那座冰山就在她面前。她也管不得是做梦还是怎样,直接上来一个抱脖子然后转身把他摁在床上。
呼……世界终于清静了。
睡梦中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梦境之外,坏坏的萧医生笑得要背过气去。
今天晚上,萧医生正压着万秘书睡得好好的,可半夜的就被云景烨召唤了上去。钱任荇小姑娘确实发烧了,可即使不用温度计也知道,她只是发低烧。这种程度,一般人休息一下第二天就好了。
可云景烨不满萧医生那懒洋洋,门都没进就下诊断的敷衍工作态度。萧医生不服气,当即说要学一下普通医院医生给她开一堆抗生素。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钱任荇突然一个抱头,动作很熟练一样就把云景烨摁到床上。
世界一下安静了。
“好了,你们慢慢休息,明天一早我会再来给她检查。云先生,今晚辛苦你了,可不要睡不着觉哦。哈哈哈……”说着,萧医生偷笑着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帮他们关上了房间的灯。
云景烨一时没了脾气,他一个不注意居然被女孩子推倒摁在床上,这要传出去会成为他人生污点。但这时候似乎不该考虑以后了,他眼前就有个更麻烦的问题,他今晚要怎么过?
漫漫长夜,不好过的好像也不只他一个。钱任荇起初像跳进冰库里全身发冷,后来好不容易抱住了一样暖和的东西,可结果又越来越热,像是抱着一座火山似的,直接把她热醒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清晨阳光,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他眼角鼻翼投下的阴影都是那样唯美诱人。
这样的画面,不久前她曾经历过,不过那时有一点不一样。最少距离上远一些,她更没有抱着他的脖子。
她昨晚干了什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半梦半醒间的记忆没有断片,她好像是迷迷糊糊的干了不得了的大事。
她赶紧放开他,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去。
她想再次溜出房间,可放眼一看,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她怎么逃?
正慌张的时候,她一回头看到云景烨闲闲地抱着手靠着床头坐着,他打量了她一眼,满意地说:“挺精神的,看来好得差不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她立即觉得下腹又一阵钻心的痛。她捂着肚子弯腰再次爬回床上,她跪在床边,掀起被子,可心再大也不敢往里钻。床上还有个人,她难道大大咧咧地再躺回去?
“这,这是我的床,昨晚我不是有意的。你可以走了。”她低着头尴尬地说着,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可云景烨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她大清早的感受了一波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你想怎么样?”她心里咚咚跳着,害怕得厉害。这眼看着天已经亮成这样,一会儿医生要来,张姨也要来,外面隐约都能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他们要是看到他在她床上,要把她想成什么?
头可断,污名不能背,死也不能让他们误会。
相比起来,云景烨一点不着急,他慢吞吞地说:“昨天的事。”
钱任荇心里骂着,你还是不是人,趁我虚弱的时候又来。嘴里只能服软问:“要怎么样?”
“知道错吗?”
“什么错?”
他也不说话了,作势要躺回去。
她竖着耳朵隐约都听到敲门声,她立即迅速认错,“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逃跑出去……”
他不甚满意,继续问:“还有呢?”
“再也不去夜店混,再也不消极抵抗故意把盆子里的水倒掉、再舀,试图拖延时间……”她跟着说跟着发现,他的眼神犀利起来,她立即知道她说多了,赶紧收回话头。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钱任荇一下慌了,这要让人看见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门外敲门的张姨半天没得到回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她赶紧大叫:“快去拿备用钥匙。”
她赶紧抓着他的衣袖祈求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快藏起来,让他们看到就完了。”
看她这么着急,他反而更不急了,他慢慢悠悠地说:“说到做到。”
她重重地点了个头,“是。”
“我拿什么相信你?”他诱拐说着,看她不懂,他直接伸出手向她讨要说,“信物。”
钱任荇赶紧在床边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条项链交给他。“这是我妈留下的遗物,押在你那里,别给我弄丢了。”
他看了一眼项链,坠子是枚戒指上面刻着一个“露”字,应该真是她母亲钱露的遗物。他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把项链放在手心。也就在这里,外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钱任荇心里叫道,完了,已经晚了。
可突然她眼前一个影子扫过,云景烨像是一阵风似地突然跳下床奔向窗口。在她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一个飞跃跳出了窗外。
窗外的风卷起窗帘,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姨打开了房间的门。
张姨一进门,疑惑地四处看了一下问,“咦,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还能有谁。”钱任荇额头冒着汗,一边回答一边起床向窗口方向移动。
她低头向下看了一眼,云景烨正在和萧医生说话,看起来没断手也断脚,这么高他就这么跳下去了吗?
张姨看到她站在窗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别站在窗边吹风,你肚子不痛了。”
肚子?!钱任荇一下回神痛得又是一阵眩晕。
这一清早连懵带吓的,差点弄去她半条命。她赶紧地爬回床上,这一次没有惊吓出的肾上腺素帮她麻痹痛感,她剩下的只有每月要命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