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洗完澡,钱任荇成“大”字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再动一下。
第一天的军训把他们都整惨了,本以为是沐着暖阳吹着椰风晕晕乎乎地坐着上课。没想到被来了这么一出,被晒到要脱皮不说,全身都酸痛得要命。
根据人生经验,明天可能更痛。
这个时候她也就剩下眼睛珠子能转了,可是她那双漂亮眼珠子转来转去地突然想起有个人腿上的伤不知道上药没有。
但下一秒她又想,管他呢。他今天冷着一张脸,快有零下273摄氏度了,冻得她身上的分子想不想运动。
她胡思乱想着,人却慢慢在往床边爬。手摸到床沿,她一股作气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向着书房走去。
这位认真的先生每天十二点前都会在里面工作,早上又很早起来。成功人士似乎从精力上都比一般人强。
钱任荇拿着药敲了敲书房的门,推开门里面依旧是每天重复的画面。他书桌上厚厚的一叠一叠的像是机密文件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宗卷吧。听说法律工作都是枯燥繁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也难怪他是张冰块脸,天天对着这些东西怎么笑得出来。
她心里自说自话的,都已经原谅他了。
见他忙得没抬头,她清了清嗓子说:“你换药了吗?”
他没回答,而是说了一声:“过来!”
还是很冷的语气,钱任荇犹犹豫豫地挪了过去,就这么几步路,她的自尊心在内心里斗争挑战了好几个轮回。
云景烨翻了几页文件,这才看到她走到面前。他合上文件站起身推她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整个动作不解释不提前通知,雷厉风行地就把她摁在位子上。
“你,你干什么?”
他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弯腰拿起她的脚架在自己膝盖上。
动作依旧非常快,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到软软的椅子上,“你干什么……啊!”
痛痛痛,钱任荇满眼的泪花。她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药膏,好像是用来缓解运动后肌肉酸痛的。不就是帮她敷药按摩吗?为什么不能提前说一声。
不过他真提前说的话,她第一反应该肯定是转身跑。
等最初的酸痛感觉过后,似乎就不那么疼了。她才不管云景烨的脸有多黑,机智地换了一条腿给他。
毫无意外的,她又被他冷冷瞪了一眼。
钱任荇才不怕他,她很大爷地瘫坐在他的位子上。她头看到自己的大腿被他揉捏着,总觉得有那么些奇怪,连着头皮都一阵阵发麻。她强行把注意力移开小小的感受了一下他的真皮座椅,大法官的位子感觉还挺不错,有一种坐上王座的感觉。
她拍了拍椅子的扶手,闲闲地问他:“你今天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吗?看起来心情很糟糕。”
她才说完,没听到回答突然感觉脚筋被他揉得一阵钻心的酸痛,她立即叫道:“痛痛痛!行了,我不问了。”她很识时务的立即闭嘴,不过免不了小声嘟囔一句,“小心眼,还打击报复。”
她立即收回自己的腿,免得尴尬的情况要继续。
“你自己上药,我走了!”她说着就想跑。
却被他叫住,“站住!”
钱任荇吓得立即立正。
“你今天在学校和人打架了?”标准的家长质问熊孩子的语气,让钱任荇刚才莫名爬上全身的酥麻感立即消失殆尽。
我反驳说:“我没打架,我那是正当防卫。”
“是吗?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术跟谁学的。”他算留口德了,没直接说她是下三滥的招术。
“没跟谁学,急了乱打。”她站得笔直,可把今天学的立正姿势不自觉用上了。
“景啸的身手还不错,你那些招没用。”
她眼睛一亮,疑惑地问:“你会?”
看她充满怀疑的目光,他忍不住要翻白眼,她以为景啸那小子今天为什么跑那么快。
懒得和她解释,他冲她招手说:“过来,我教你。”
钱任荇还是挺愿意相信他的,听他这么说乖乖地又走回到他跟前。
“我们示范一下。”他似乎不那么高冷了,平静说着,伸手抱住她。
钱任荇愣愣站着由他抱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期待看着他。
对上她这样的眼神,云景烨的心绪乱了一拍。不过意志坚定的他很快回神,他冷着眼问:“他抱着你的时候,你是这样的?”他没好说,你这一副邀约一样的眼神,是想死吗?
“没有!”她明白过来,立即在他的怀中挤了挤,抽出两只手递在他的胸前。但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还是那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在她想的是,要看下一秒奇迹发生。想看他怎么教她在一秒钟内打倒对手。但她真没好好管理自己的眼神,那样漆黑得像是漩涡一样的目光,更像某种邀约,如果当时她要以这种目光看着景啸,那小子下一秒肯定不管不顾先一亲芳泽。
云景烨的心神也乱了那么几秒,他目光迅速从她樱色的唇瓣处移开。
他喉间吞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景啸身高和我差不多,你要挣脱他,动作一定要快,先他一步……”
云景烨很耐心地教了她一些方法,并亲自示范。不过他教的自卫方法其实和钱任荇自己用的那些下三滥招术大同小导。他教的方**更具体让她击打某个要害位置或是穴位。
这就是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钱任荇起初还可以学得很认真,不过渐渐的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这会儿教她的动作是让她击打他的下巴然后接着一招。他们像拍戏时对武术动作一样,她学得也很快,只是她真一掌拍到他下巴时,他没有像预订那样向后躲开。
偏偏她的动作没用全力,所以看起来像是她直接摸到他的脸。他不躲不说,两只眼睛盯着她。两人正好四目相对,一时间都忘记接下去是什么动作。
两人距离很近,这样紧贴在一起打斗很容易擦枪走火。钱任荇不敢乱动,最多贴着他脸的手指顽皮地摸了摸他的脸。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突然被他捉住。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冰冷的言语间第一次带上了怒气。
“你还真什么都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