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豪还在自言自语,上官晋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
“诶,你去哪?聚会不参加了?”
上官晋沉默不语,径直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陈梓豪的声音,他也没有回复。
应以沫最终无缘这场同学聚会。
林肯轿车内
战允城冷峻着一张脸坐在那里,身上,是抱着昏迷不醒的应以沫。
外面早已灯火珊澜,车子疾驰而过,穿过喧闹的街道,直朝战家公馆而去。
肖旭接到银莫的电话,早已等候在战家。
下了车,战允城一路将人抱进房间,留下肖旭给她看病,自己则去了书房。
书房里
昏暗的光线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书房中间。
“少爷,查出来了,包间里一位是上官老爷子的长孙,上官晋,另一位是陈家的二少爷,陈梓豪,两人跟小姐都在安琪上学还是同班同学。”
银莫将自己刚刚查到的东西如实叙述着。
“为什么失常?”战允城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容冷峻,声音淡淡的飘出问题,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只是一场同学聚会,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会那样。
银莫将头低下一节,主动请罪:“对不起少爷,是属下疏忽了,我没想到上官少爷陈梓豪居然会知道老应董事长,还询问起应小姐跟应董事长的关系···”
“所以呢?”凉薄的语言从薄唇吐出,空气里压迫感十足。
银莫继续汇报:“应小姐在听到她父亲名字的时候,应该是被刺激到了所以才导致昏过去···”
刺激到了?
就因为听到应仕达的名字?
战允城沉默着,大手一挥,摒退了银莫。
“你先出去吧,让肖旭等下来找我。”
“是,少爷”
肖旭看完昏迷的应以沫安排好一切之后便进了战允城的书房。
“她怎么回事?”肖旭刚进来,战允城便问。
“刺激到了脑神经,今天见了谁变成这样?睡着了还做着噩梦呢···”
战允城沉默没有回答,肖旭撇撇嘴,继续道:“她好像可以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咚!
战允城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不是说恢复记忆的几率很低吗?”
“是很低,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失忆,是患者本身短暂丢失性病情,如果每天都有人跟她提起以前的事情或者是人,这样刺激她的脑神经,对恢复记忆是很有帮助的,况且,她自己本身也很想记起以前,她很有求知欲,不过,她的这股求知欲,还要归功于你···”
肖旭说着,看向面前的战允城。
“恩?什么意思?”冷酷的嗓音,凉薄的性情,战允城,从来都是这么强势的主。
肖旭撇撇嘴,觉得不好玩,便继续道:“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但是你却不想让她知道她以前的事情,甚至希望抹掉她的记忆,这样一来,不是越发刺激她想知道的欲望吗?城,碰上应以沫,你变得不理智···”
是啊,战允城也知道这是不理智的,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应该是从她在医院走廊坦言的那时候,还是从找到她的那时候,还是从得知她忘记从前的那一刻?
又或者是更早,他潜意识确实萌生了把她留在身边的决定。
肖旭又道:“人的心理往往都是反面的,是越是阻止她去知道一件事情,她就越是对那个未知数充满求知欲,以导致,你越是阻止,越像是在推着她自己去寻找她想要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她会找回记忆。”战允城始终只关心,应以沫会不会现在便找回记忆。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是的,她会想起来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下一次谁给她脑神经一点刺激,或者她不小心撞一下脑袋,那些过往,便会全都想起来了,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过是太沉重了,被她暂时性忘记了而已,并非再也回不来。”
战允城再次沉默,肖旭的话不无道理,失忆,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控制的病案,它取决于病人自己本身是否对过往还有追求。
肖旭本来想留到应以沫醒来,可看战允城的模样,最后还是没有留下,他想,与应以沫儿时的缘分,今生也只能止于友谊了,这辈子,战允城,怕是再也不会对她放手的了。
只是,这两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之后,是否真的还能重新开始?
夜色沉沉
外面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应以沫醒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扎着吊针,顺着那根管子向上,那一瓶子里的水还在缓慢的向下流淌。
暖色的房间静谧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转头,便看见坐在房间沙发上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最为熟悉的脸庞,那双深邃的像深潭一般的鹰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对上那双眼,应以沫愣住了,好像无法移开眼。
今晚的战允城,不似平常的西装笔挺,那般的高高在上,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服,身上的气息也平和了许多,少了很多压迫感,不似平常的冷漠,多了一些居家男人身上该有的温暖。
温暖?温暖?
没想过还能在这样冰冷的男人身上看到这种感觉。
应以沫看着他,他也看着应以沫,四目相对,两人竟一时间双引双吸,只是战允城看着应以沫的眼里,多了些复杂的神色。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战允城率先打破沉默,在那样昏黄暖暖的灯光下。
“没,没有不舒服了,感觉挺好的。”
应以沫飒飒收回目光,眼睛不敢再那么直勾勾盯着他看,只低着头回应。
是挺好的,这样平和的气氛,除了有点不习惯,并没有任何不舒服。
时间好像走得并不快,伴随着滴滴答答的细碎的声音,吊瓶上的液体很快见底,就在应以沫想着要不要动手将手上的针拔掉的时候,战允城已经走了过来。
动作熟稔的关了架子上液瓶输液的开关,一手轻轻撕开黏在手背上得白色胶布,动作利落将针抽了出来。
针被拔了出来之后,针口的地方有血滴流出,战允城拿起早已准备好放置在柜子上的棉签,按住伤口。
他弯着腰,细心且温柔。
应以沫就这么怔怔看着他,他的容颜近在咫尺,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