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带下楼的时候,应以沫已经换好一身简单舒适的衣物了
脸色也不像刚刚回来时的惨白与惊恐,脚踩软托,淡粉色的雪纺衣将她衬托的小巧玲珑,一头乌黑的秀发服服帖帖的披在两肩,看起来,像个邻家妹妹般,让人怜惜。
她跟在女佣身后下楼,大厅一如刚刚进门时的灯火辉煌,她一双清眸四处游走,刚刚带她进门的男人还坐在大厅主位上。
只是已经换下一身正装,此刻只着一套灰色休闲装的男人,虽少了一些冰冷的气息,但气场仍然强大的足够让人畏惧。
“少爷,应小姐带到“佣人在她前面恭恭敬敬的说完,安安静静退至一边。
应以沫全身紧绷,头也不敢抬起的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审视。
战允城沉默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人,通透的肌肤净白如雪,小巧的鼻子挺得直直的,一张粉唇紧紧抿着,这个女人,失忆之前性子虽然安静,却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胆小懦弱,站在他面前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起,身子还微微颤抖着,明显的害怕面对他。
“你狠害怕我?“战允城凉薄的唇瓣伴随着醇厚的嗓音缓缓吐出,一双锐利的鹰眸紧盯着她。
清亮的眼珠子愣了一下,眨了眨,随即摇头。
怕,但她不敢承认。
她摇头,战允城皱眉。
她明显害怕却又不敢说出来。
“要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吗?“他紧接着问,一双眸子依旧不肯放过她的任何表情,或者,从她眼底泄漏出来的任何讯息。
说吗?
应以沫在心底问自己。
他这样问?要说吗?
可是他跟那个小姐显然不是普通关系,说了,这个一直对自己冷冷的人会帮自己吗?
应以沫在心底反问自己。
答案是她无法确定的。
她犹豫了下,依旧摇头。
她摇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看到面前一直低头的人不停颤动的睫毛,以及她不安到一直眨眼的眼皮。
战允城突然脸色冷了下来,周遭的空气,也跟着结冰。
“我记得,医生说了你只是失忆,并没有哑,对么?“
问题突然跳跃,应以沫愣了一下,终于抬头,一双不安的眸子闪躲额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猛地又把头垂下,盯着自己的脚尖,手心冒汗。
这样的应以沫,战允城很抓急,他声音冷的像十二月的天气般骤然响起:“我没有兴趣一直盯着别人的脑袋说话!!“
这么冷的言语,应以沫猛然全身一缩。
空气寂静了很久,直到她鼓足勇气,将头抬了起来。
而他也在她抬头的瞬间,选择了步步紧逼,一双冷眸紧紧锁着她,再次确认:“没有哑,对么?“
她点头。
他不满!!!
“回答我,对还是不对!!“
“对。。“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虽细的跟蚊子似的,但听觉敏锐的战允城就是听见了。
在医院的时候,,她虽怕他,却还是敢跟他说话的,语气也比现在自然,,怎么才一天,便见了他犹如洪水猛兽?
这时管家从餐厅出来直直朝大厅他们的位置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佣人,佣人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稳稳摆放着一只瓷白的碗,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咕咕咕.。“
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饭的应以沫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鼻尖闻到香味,小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叫了起来。
一直站在身边的女佣忍不住轻笑,应以沫尴尬的红了脸。
“少爷,粥好了,按您的吩咐,厨房准备了清淡的“
战允城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应以沫,道:坐下,吃吧“
稍微注意,便能听出他声音里已经略暖下来。
但已经饿的轱辘的应以沫哪里会留意这些,她挑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管家将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她便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她虽急着吃,,却并不会吃的狼吞虎咽,大家闺秀的风范,举手投足间依旧存在那股从小便受到教导的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快而不乱的吃着。。
战允城看着,额间的眉头却从未舒展开来。
应以沫粥还没喝完,眼角便瞥见一人从身边快速走过,是那位同样冷漠的保镖,她一眼认了出来。
“少爷,幕小姐已经醒了“
“让她下楼“
“是“银莫又快速离去,不到十分钟,一道慵懒却不失甜美的声音自别墅楼梯口传来。
幕新月睡了一觉,将自己装扮一新后刚走到楼梯看到大厅那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唤了起来:“战,你回来啦。。“
可惜她的热情并不能换回战允城一个眼神,他反而一双眼睛只看向正喝粥的应以沫。
敏感的声线闯进耳膜,应以沫正拿着勺子往嘴里送的动作一僵,抬眼看向声音的源处。
那张笑得娇艳欲滴的面容,不正是早上那个掐着自己死活不肯放手的女人么?
早上餐厅的经历历历在目。
喝!!!!
她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碗也随之掉了下去。
“眶当.。“瓷白的碗应声而裂,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变的紧张。
“应小姐??“
她本能的想跑,拔腿就要朝门口而去,然,早已洞悉她的动作的战允城,先一步截住她的身子,薄唇凉凉喝出两字。
“去哪?!!“
他声音依旧是凉凉的冷意,大掌紧紧锁住的手腕下,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
她一张脸瞬间苍白,不安,慌张,一见面就想跑,如果中间没事发生,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他鹰眸深深,抬头瞄了眼幕新月站着的地方。
而此时的幕新月也看到了楼下的人:“应以沫??“
她脸上原本的笑容明显僵在嘴角,快速变换着各种颜色的脸,又快速恢复正常。
款款下楼,摆着纤腰,不慌不忙,笑得倾国倾城。
而这样的笑,在应以沫眼底,却极其恐怖。
“快放开我.“她拼命想甩开钳着自己手腕的手,却几度徒劳,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