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曾银贵见爷爷有些发愣,伸手推了他一把。r
爷爷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对刚才在脑中幻想的画面非常期待。想着想着,他突然来了动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r
那一整个下午就用来叠天灯了,一边叠,爷爷还想从几人的口中套点好听的故事出来。可不管怎么问,大家都不支声。后来李伟告诉他：“专心叠,这事儿不能马虎了。”r
爷爷也是后来才知道,做丧礼本来就有不少的忌讳,当时没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大费口舌,就好像在进门前,喻广财叮嘱他的也只有短短一句话：少说话多做事。r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爷爷草草的吃过了晚上,就来到客房外的石凳上等着。r
曾银贵笑他：“你就这么着急？”r
爷爷笑了笑,直接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动？”r
“嗯……等着天黑吧。”曾银贵说完就走出了那个侧院。r
爷爷看着天上的浓云,心里感觉怪怪的。这时,一个李家的女仆提着一个水壶走进来,给院子里的海棠浇水。r
“这些是什么花呀？颜色很好看啊。”爷爷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她聊了起来。根据爷爷回忆,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女孩子说话,r
那个女仆笑了笑：“这叫海棠,以前二少奶奶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花。”r
爷爷点了点头,又问：“我怎么觉得你们家二少奶奶死了,二少爷一点都不难过呢？”r
“呵,还能怎么难过？你也看见了,老爷的身子每况愈下,这整个李家偌大的担子就要落到他身上了,还能容得他怎么难过？”说完,她继续手中的动作。r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是什么情况下去的天津呢？”爷爷问完之后就后悔了,这种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连喻广财都没有多问,自己却不分轻重的开了口。r
女仆放下手中的水壶,说：“那天,也是老爷的安排,让他俩带些家什去天津看望大小姐,我看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并不太乐意,可后来还是去了。谁知中途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
“这样的事？”爷爷当然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他的好奇心在驱使他继续往下探究。r
女仆说：“还不就是二少奶奶去世的事儿。你说这人怎么能倒霉到这个地步,走在路上还被车给撞了,现在竟然连尸体都不见了,这事儿真是越来越玄了。”r
“那后来……”爷爷本来还想继续往下问,这时林子走了进来,爷爷一见他就闭上了嘴巴。r
那女仆也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提着花洒低着头就跨出了院子。r
女仆走后,林子冷冰冰的提示他：“有力气就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吧!”r
爷爷听了这句话,心里总觉得有东西噎着,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爷爷当时只想一拳头给砸过去。r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爷爷好不容易咽下了胸中闷气,曾银贵从廊口跨进来问到：“天黑了,林子、骏之,你们跟我一起去点灯不？”r
林子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去布置死人屋呢!”r
曾银贵将目光落到了爷爷身上,他二话没说就迈步上前,对曾银贵说：“看什么看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