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慢慢地、慢慢地过去。心，在等待中煎熬。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管你们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告诉你们。我不怕！”老五忽然疯了一般地大声咆哮，他的身体像一片颤栗在风中的树叶。
摆渡人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居高临下。两人见到摆渡人都是惊骇万分。
“你……你是谁？”两人结结巴巴地问。
摆渡人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找我们来的，竟然还问我是谁？”
她回头看向咒神，咒神也现身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么多的人求见同一个神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摆渡人说。“难怪我会觉得那股烟很奇怪，因为它的欲望在减少，而怨气却在增多。”
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不断地有人在这期间死去。
摆渡人垂眼看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揣那么多符咒在身上，有用么？”
两人蓦然一惊。
“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摆渡人扬一扬头发，说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做神祈？”
老七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仙，求神仙救救我们！”
摆渡人说：“记住：我是神，不是仙。”
摆渡人走进屋子里，她随手一挥，尸体“噗通”一声掉到了地上。摆渡人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问他们两人道：“你们想让我们怎么办？”
“我们……”
“我们想……”
两人却忽然犹疑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都站在了神祈的面前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的祈愿者。”摆渡人说道：“这段时间，你们也跑了不少的寺院和道观了，想必一定也有所了解，怨气太重的鬼魂无法轮回，只能游荡在世间。如果你们非要让它走，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你们曾经称兄道弟，将近四年的感情，真的忍心？”咒神问道。
“你是……死神？”老七疑惑地看着他。
咒神摇头：“不，我是咒神，死神不在，今天我代班。”
这也可以代班？两人疑惑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
“可是……可是它想害我们！如果我们不让它离开的话……那我们，我们就得……”
咒神说道：“有些事情，你以为是这样，其实不是这样。但有些事情，你以为是那样，其实真的就是那样。”
他低头去看那具尸体，尸体已经僵硬，长长的舌头伸在外面显得十分狰狞。
“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一夜好了？”摆渡人说。
“好啊。”咒神附和。
“啊？？”
“过一夜？？？”
咒神看他们一眼，说道：“有我们在，你们怕什么？”
夜，在人和神的共同等待中悄然来临，他们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大门依旧敞开着，夜里吹来的风，更加寒冷刺骨。老五和老七哆嗦在寒风里，抖成一团。
慢慢地，有声音响起，那声音从厕所里面传来，像是水声。
老五壮着胆子往厕所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被吓得背过了气去。
被吓晕过去的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运的。
厕所里面没有开灯，借着走廊外面的灯光和微弱的月光，老五看见，一个短发的女人正站在厕所里面背对着门口洗着什么东西。
那女人的头垂得很低，齐肩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不停地摇晃着。又有一个女人走进了厕所。
这个女人的头发比短发女子略微要长一些，她走到短发女子的旁边，转头看她一眼，问道：“洗东西啊？”
短发女子抬起头，她的面前正好装有一面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是啊。”
“你在洗什么东西？”长发女子问道。
“你这样盯着镜子看，有用吗？”她继续问。
短发女子豁然转过头：“你说什么？！”
长发女子提高了音量，说道：“我说，你这样看着镜子，根本没用。”她伸手指着镜子，说道：“你看，镜子里面根本就看不到你自己。”
水，哗啦啦地淌着，短发女子手上的东西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她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有血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长发女子扬一扬头发，她走到厕所的门口，“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灯光骤现，厕所里面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清二楚：池子里的水红艳艳的，有些粘稠。短发女子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的手里拿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灯光照射下来，她的脸却并没有因为光线而显得稍微好看一点，两道血印仍然恐怖地在她的脸上延伸着。
短发女人忽然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有光了我就会害怕吗？”
长发女子说道：“我开灯，并不是想让你害怕，我只是想让外面的人看清楚你一点而已。”
突然，她转过身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她伸在外面的手。
短发女人吃惊地看着她：“你竟然不怕我？”
“怕？”长发女子笑道：“自我有记忆以来，好像还没有怕过谁。”
她的头发慢慢地变长，身体也慢慢地变高。变成了一个和刚才截然不同的人。
短发女子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谁？”摆渡人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啊！”就在这时，老七忽然一声尖叫。长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三个矿泉水瓶子上。每个瓶子里都各有半瓶子水，那些水在黑夜里红到发黑，水面上微微地还泛着圈圈涟漪。
“血……血！”老七瞪大了眼珠，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抱着老五，另一只手里攥着各种各样的符。
黑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听过的、见过的、没听过的、没见过的都有。
每一个“大师”都有一套符咒，每一个“大师”都声称自己的符咒灵验非常。
究竟什么样的符咒才最灵验？咒神说过，符咒分为符和咒，任谁都可以画符，但是效果却大不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