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张和平问道。
“后来……盛万楼叹了口气,这才详细得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说不清什么原因,大大咧咧的盛万楼在和孙玉花接触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可悲的是,他们之间还毫无进展,命运之手就残忍的把这段感情扼杀在了萌芽状态,由于南街美子的侵体,孙玉花死在了地宫的画境里。
他从张家大院逃出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的对孙玉花的死从没放下过。试问一个男人见自己心仪的女孩死在眼前,又有哪个能轻易放下呢?
昨天盛万楼在后山的山坡下见到孙玉花,多日来心中的相思之苦在难压抑,眼泪不可控制的夺眶而出,他大喊着她的名字,一路狂奔的冲上了山坡。
台上的文艺兵全是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见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胖子大喊大叫的冲了过来,还以为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眨眼的功夫都跑没影了。盛万楼本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惜被在一旁守候的两个八路军战士给拦住了。
两战士专门负责文工团的保卫工作,看盛万楼面色不正,举止慌张,潜意识里断定这小子肯定是个见色起意的“不轨之徒”,其中一个“愣头青”喝斥了两句就要把他押到小队的队部。
盛万楼虽然心里着急,可也懂得个轻重,看见两人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顿时打消了继续追的念头,他可不想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搞不好还得背上什么调戏良家妇女的名声。
好在他能说会道,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才说服了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和两人把关系拉近了一些,他开始问孙玉花的情况,两人却是一致摇头,说是这文工团里压根就没有姓孙的女孩。盛万楼心中又是一阵恍惚,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成天想着孙玉花,出现了幻觉,想着想着他把这些都归罪于张和平的身上,要不是那小子跟我说那个梦,也不至于心里烦乱,认错了人。
即便是有这个念头,他本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没看错,也许孙玉花是新来的,两个大兵还不知道。盛万楼怀揣心事和两个卫兵告了辞,打定主意,明天还来,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由于没有确切的把握,这件事他跟谁也没说,所以张和平跟何半仙儿问起他的行踪,才会遮遮掩掩,引起了两人的怀疑。
盛万楼心中坎坷,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连早饭都没吃就悄悄地溜到了后山。观察了一番地形,找了一处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有利于观察台上情况的树丛就猫了起来。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远远地就听见有说笑声传来,将遮身的杂草稍稍拨开了些缝隙,昨天的几个女兵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只是离的稍远,再加上山上树木丛生,他的视线随着女兵们身体的移动,不断受到阻隔。
盛万楼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他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好在等待并不漫长,几人渐行渐近,他终于又看到了那久违的清秀面庞,不是孙玉花还能是谁?
有了昨天的教训,盛万楼这次没再贸然行事,他强忍着大喊的欲望,想等到孙玉花走到跟前,确认无误了再相认也不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们离戏台还剩二三十米的时候,突然从山上的密林中蹿出一头浑身黑毛的大野猪,怪叫着朝戏台的方向冲了过去。
着头野猪大得出奇,长长的獠牙支出唇外,活脱一头没有鼻子的大象,盛万楼着实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几个女孩早尖叫着跑远了。他心里懊悔不已,大骂野猪坏了自己的大事。
不过这野猪还真像是为这事来的,几个女孩被吓跑后,它在原地没待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又不紧不慢的哼哼着回山上去了。只把盛万楼气的火上顶梁,要不是畏惧它庞大的体形,早冲上去把它拍扁了。
接连受到惊吓,想必今天她们是不会再来了,一番长吁短叹,盛万楼落了个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照这么说,你到现在也没和她搭上话。”张和平说。
“这事就他妈这么不凑巧。”盛万楼语气中透着忿恨。他又跟二人说:“何老哥,和平,你们俩可都是我的好哥们,点子也多,帮我想想办法。”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何半仙儿一笑:“我说大楼兄弟,你可真是实在,干嘛非得到她们的地方去等,你就不会直接到她们住的地方去吗?”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句话说的盛万楼茅塞顿开,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了对策,三人不敢怠慢,毕竟孙玉花的复活,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无比重要的大事,如果这是真的,也许很多关于张家祠堂的秘密,在她身上能找到答案。在旁人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文工团的驻地,出乎意料的是,所见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一问才知道,几个女兵去后山排练还没回来,提到孙玉花的时候,众人也是一问三不知,表示文工团里绝对没有此人,而且近三个月以来也没有新的成员加入。
众口一词,绝对不容置疑,张和平心说,准是这厮想情人想疯了,鬼迷心窍看错了人。他问盛万楼:“你小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盛万楼没有丝毫的迟疑,很干脆地说:“要是昨天我还有这种想法,因为那时候,我只是远远地看了那么几眼,可今天我绝不会看错,足有两分钟的时间,她一直没离开我的视线,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那叫一个水灵,我敢拿性命担保,肯定是玉花妹子。”
他说的如此决绝,张和平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这些不是他为情所困,臆想出来的结果。可是听盛万楼说,几个女孩受到惊吓,全跑了,而文工团的人却说,她们从来就没回来过,两者间大有出入,还是问清楚的好。“大楼,你不是说,几个女兵都走了吗?”
“是啊”盛万楼面有难色,“也许她们见野猪走了,又回去了也不一定。”
“好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她还在后山,我们就一起过去,到那儿一问不就全明白了。”张和平果断做出了决定。
不到两天的时间已经往返过两次,盛万楼轻车熟路,时间不大就把两人带到了后山。这时已过了晌午,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山间起了一层水雾,各色的花木立时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山坡上那座木石混搭而成的舞台随着雾气的飘忽若隐若现,宁静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三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却无心欣赏这突来的美景,真正令他们吃惊的是偌大的舞台上竟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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