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萍让他俩一番恭维闹了个大红脸,轻声细语的说:“两位过奖了,我刚才说了,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再说这也只是科学家的假设,事实到底怎样,还有待研究。”她的目光又回到张和平的后背,“这简直就是奇迹,看刚才的情形,伤口昨天晚上还在渗血,这一眨眼的功夫连个疤痕都看不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今天不用换药了,一会儿我去找院长,让他也看看这个奇异的现象。”
杨萍萍一直像做梦一样,瞬息之间,一个伤痕累累的病人就好的不着痕迹,这事虽然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但作为一个医生来说,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她希望能有一个资深人士来帮自己研究一下。
“既然都好了,就不用麻烦院长了,再说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医院里还有更严重的病号需要他。”张和平推辞道。刚才跟杨萍萍说完那些话张和平就有点后悔自己嘴巴不严,这会儿更是怕节外生枝。
“那怎么行,万一要是什么奇怪的病,发现晚了可就不好了。”她可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学习机会,半真半假的吓唬道。
“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确实是没事了,你看连个口子都没了。”张和平见她咬的很紧,只得打起了官腔:“杨大夫,这事不能外传,还有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和你看到的情况都关系到我军的机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杨萍萍见他脸色凝重,点了点头,“放心吧,既然是机密,我会严格保密的。”她又看了看张和平的后背,不放心的说:“你背上还有瘀伤,吃的药先别停,明天我再过来看。”
张和平嘴里应着,心里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奇怪的梦境和之前诡异的经历像是一个剪不断、理不清的一团乱麻萦绕在心头,直到想的脑袋发胀也没什么结果。
由于陷得太深,杨萍萍给何半仙儿换完药离开的时候,他都没发觉。
“还在想刚才的事?”何半仙儿走到近前拍着张和平的肩膀说。
张和平叹了一口气,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说:“也不完全是。”他又问何半仙儿:“何老哥,你不觉得自从咱们从张家镇出来发生的事儿是不是太多了?”
何半仙儿说:“是啊,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都和天水族的传说有关。就拿刚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说吧,你背上的图案明明就是大海,可却没有一丝蓝色,反而纯净的就像是深山里的泉水,这不由让我想起前阵子你刚从张家镇回小李庄时跟我说的那些话。”
他满含深意的看着张和平,说:“还有这些天咱们几个当中只有你两次梦到敏感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自打从张家大院出来,我就觉得你的性格跟以往不同了。”
好厉害的何半仙儿,察言观色的本事真不是盖得,这些微妙的变化,作为当事人的张和平也是最近才发觉,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没有细想过,可能他也想不明白。听何半仙儿话里的意思这事儿好像和自己是天水族的后人有关,就问:“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变得比以前爱开玩笑了,而且还不分时间地点,这跟天水族后人的身份有关系吗?”
何半仙儿说:“也许有关系,天水族的人就像是奔流的水一样,多数性格开朗活泼,很可能是你在地宫里受祖先的引导,隐藏在身体里的本能复苏了。”
“这,似乎很有道理”张和平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其实我也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她所说的天水族的后人,可是一想到我的祖先是张天师,就又觉得不可能。”
何半仙儿说:“没什么不可能,你又知道,咱们可不是只有一个祖先。”
人类的祖先当然不会是一个,父系和母系的传承自古就有,只是几千年的封建统治,重男轻女的思想让人们渐渐忘却了母系的祖先。
张和平明白了何半仙儿的意思,“你是说另一边的祖先。”
“没错”何半仙儿说:“也许你母系的祖先就是天水族人,在《正一道秘史》里张天师和天水族就素有渊源,在侧面也加大了这种事的可能性,再说张天师为什么让自己的小儿子携着自己的遗体大老远的从龙虎山来到张家镇,八成也和这事有关系。你们在天台上见到的种种就足以说明张家镇不一般,这里面隐藏的秘密远非一个龙虎山能比的。再大胆的猜一下,你的祖先极有可能就是救张天师的仙女、天水族的守护神——水柔公主。”
“水柔公主!”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张和平还是吃了一惊,这个中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上古大神在他心里还是极具震撼的,特别是在张家大院的地宫里见到那副浮雕,画面里少女美艳绝伦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容和那一身奇装异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听人说自己是这仙女的后人,他打心眼里高兴,心底对她的崇敬甚至超越了父系祖先张天师。
何半仙儿说:“水柔公主的秘密也许才是张家人世代守候的真正原因,张家大院和张家祠堂或者说整个张家氏族背后隐藏的秘密极有可能就是天水族的秘密,这也正是日本鬼子不惜血本的目的。”
张和平说:“如此说来,我是天水族的后人是千真万确的了?那盛万楼又是怎么回事?”
何半仙儿刚要说话,门一开,盛万楼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了。
他一进门,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不等两人发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里却闪出了泪花,语气中明显的激动“你们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呀?”见他这幅十三不靠的样子两人顿感好奇,齐问道。
盛万楼脸上的笑容淡去,“玉花妹子!她没死,就在咱们这个根据地……
难道那个怪梦还真能预示未来,张和平将信将疑,问:“她在哪,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万楼说:“我先说地方吧,就是后山的那个什么团,就是像镇上的戏班子一样,搭个台,男男女女的一大帮排什么节目,都是打鬼子搞团结之类的……
张和平说:“你说的是文工团吧?”“文工团”这个词儿也是在他住院这三天里听护士们说的,具体的感念很模糊,觉得好像就是以演出的形势搞抗日宣传的一个部门。
“对,文工团。”盛万楼说:“昨天我觉得闷得慌,身上的伤也没事儿了,就想出去溜溜,走着走着就到了后山,大老远就见戏台上站着几个女兵有说有笑的,其中一个姑娘看着眼熟,仔细那么一瞅,当时我就吓坏了,玉花妹子,鬼呀!可是又一想,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呀,还有前天你跟我说的那个梦。”他说着给了张和平一拳,“嘿嘿,你小子做梦还真有准儿,就知道她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