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起身来回头一看,不远处从侧后方走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女孩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脸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梳向脑后,柔美中透着干练,身上的衣服线条简约流畅,设计紧致明朗,正是时下欧洲最流行的“军服式女装”。
二战时期,欧洲国家的经济面临巨大威胁,军服式女装正是响应当时节约号召的一种时代产物。顾名思意,它是仿制军服设计而成的一种女性装束,军服的款式有海、陆、空三军的式样,以垫肩、肩章、金绠子、盖式贴口袋或金属扣子为特征。这种女装肩宽裙窄,外观实用,且男性味道很强,具有浓郁的现代气息。
衣服穿在女孩身上,满身的青春活力顿时彰显无遗,妩媚娇柔中又平添了几分英气。她此时也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不知何时双枪已在手中,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四人,脸上表情淡定却又暗藏杀机。
在她身后是一个二十出头中等个儿的年轻男子,男子也是一身的洋装,他脸上表情冷峻,双手紧握肩上斜挂的冲锋枪,枪口很不友好的对着面前的四个人。
最后面是个一身军装的苏联人,看样子有三十多岁,身高在一米九左右,长的深目高鼻,一脸连鬓的络腮胡子,深沉的脸上喜怒不行于色,在他的背后背着一柄狙击步枪,正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好似闲庭信步。
张和平只看了几眼就觉得三人大有来头,看他们身上的装束应该跟日本人扯不上关系,只是在这鬼神莫测的地宫里,什么邪门的事都可能发生,且他们身后无遮无掩,也没有暗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搞不好又是什么可怕的鬼怪。想到这里,他本能的去摸那把十有八九打不响的手枪,以防不测,一摸之下腰间却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手枪连同三人的腰带还缠在悬梯上。他心中好笑:真是人怕急,马怕骑,表哥和大楼连腰带都没系,居然还能跑得那么快。
年轻人见他一只手在腰间乱摸,端着枪高声喝道:“别乱动,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和平把手一摊:“首先我可没乱动,至于我是干什么的你先别问,听老兄的口音应该是个中国人吧?”
年轻人把眼一瞪:“废话,你才是日本鬼子呢?”
张和平一笑,说:“既然是中国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年轻人说:“你小子可真贫嘴,谁跟你是一家人?我问你,你跑到张家的地宫里究竟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务?”
一旁的盛万楼一听这话急了,他朝身后一指,“你小子把招子擦亮点儿再说,看见没,那边地沟里才是日本特务。”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们是地地道道的八路!”
“你们是八路?”前面的女人听他们说是八路,好像有些意外,“如果你们真是八路军,咱们就是自己人。”说到这她稍一停顿,同时脸上掠过一丝寒意:“可是如果你说谎,那我可就要用手里的枪来问候你们了。”
石三刀见盛万楼倒出实情,心里不太高兴,暗道,对面的三个人尚且敌友未分,怎能轻而易举的就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个盛万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现在已是覆水难收,而且再不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还有性命之忧。出于无奈,他只有接着这个茬往下说:“对面的朋友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是八路军的战士。”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跟前,女孩把玩着手里的枪,说:“那你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想到自己还带着梁小鹏给他开的那封信,就说:“我这里有赵家铺梁队长开的介绍信为证。”说着他伸手往怀里掏,可是一摸之下就觉得不妙,刚才让水一泡,再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早已没了去向。
见他面色有异,年轻人手中的冲锋枪逼得更近,“怎么样,拿不出来了吧,我看这根本就是谎言!”
女孩的目光也犀利起来,紧紧盯着石三刀伸进衣服里的手,那样子好像怕他突然从里面掏出一颗炸弹来。苏联人背后的狙击步枪也摘了下来,两手平端在胸前,上面的保险已经打开,准备随时干掉眼前的四人。
张和平、石三刀、盛万楼三个人脸上渗出层层的冷汗,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地宫里静的落针可闻,满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们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谁料,三个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女孩突然把目光转向盛万楼,“大个子,你身上背的女孩是什么人?”
盛万楼一头的雾水,这个时候她怎么想起问这个,但是刀架在脖子上,只得问什么说什么,“她呀,说起来还算这儿的主人。”
“主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女孩的惊讶有些夸张。
盛万楼的疑惑更深:“再说明白点,她是魏岭的小老婆,也就是现在张家大院儿的女主人……
“我呸!”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就被啐了一口,女孩气的满脸烧红,咬着牙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魏岭的小老婆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先灭了这个狐狸精再说!”
说着她把手中的枪举了起来。
张和平听出她话中有话,赶忙拦了一句,“姐姐且慢,你跟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迫不及待的动手,这事儿好像与情理不合吧?”
“好吧,就让她死个明白。”女孩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要说这张家大院儿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德海,也就是张家镇出了名的张善人,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他膝下不孝的女儿……
“你是若水姐。”不等她说完张和平吃惊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十几岁就出国念书的她,自己的亲友都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儿时的名字,可眼前这个伙计打扮,长相一般的年轻人居然能一语中的,她不由仔细打量起张和平来,可是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