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辇中,云皇神色清冷地听朝颜汇报完刚才的情形。
清香萦绕的华盖玉辇,他狭眸微敛,俊秀的容颜在侧光下线条流利而英挺,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只是,当听到“绛”字时,这个俊秀非凡的年轻男子面上怒意乍现,竟失态地捏碎了右侧扶驾。
旁侧的随驾听着动静,心里皆是一个咯噔。
云皇似乎非常厌恶这个字,哪怕是听着,都会皱紧眉峰。
“哭驾的,是绛阁的奴才?”
“回禀王上,是的。”
“绛阁的奴才惊扰了圣驾,是主子疏于管教,放纵了奴才。这般的不知深浅,理当罪加一等……”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犹在斟酌,朝颜听他说话,面上却禁不住一愣。
这点小事,似乎还怪罪不上绛阁小主。
可是,听王上的语气,似乎……
他心下忽然浮上分不忍,于是拱手而立。
“王上,云主子还在惠鸢池等您去,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败了雅兴。”
玉辇中的人,好一阵沉默。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就在朝颜等得额上沁出了一滴冷汗,暗自后悔去管闲事之时,车里的尊贵男人一声令下,华盖玉辇“辘辘”而行,正是惠鸢池的方向。
朝颜禁不住松了口大气。
眼见着云皇驾玉辇即将赶到水波盈盈、繁花似锦的惠鸢池,那厢,惠鸢池却因一个意外的人物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恶,谁把这红毯上洒了那么多的膏油,哎呦!跌……跌死我了!”
“咦,我明明把桂花糕放在这里的,怎么就剩了个空盘子?”
“糟了糟了,云妃娘娘的舞裙不见了!”
“……”
嬷嬷宫女们忙的一团乱,好端端个惠鸢池,一时间遍目狼藉,人人惊惶失措。然而,在某个半塌的桌子底下,华丽的绒缎软软垂下,恰好遮住了里面躲着的圆脸姑娘。
此时,费妍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提着个酒壶,大块朵颐,吃的小脸儿通红,乐晕晕地只差没哼上了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