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桌上出现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是桥下一夜商贩煮的。飞哥的急性子，小女人是知道他的本性，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直接，她了解他，所以她叫来汤圆只顾等人就行了，保证不会错。r
“他身上有一毛钱。”飞哥说。r
“哦，吃汤圆。”r
小女人做了一个让欧阳明镜坐下吃东西的手势。r
欧阳明镜惊魂未定，刚才这一干人还野蛮粗糙，怎么一会儿就又和颜悦色，反到生气了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来也错了，去也错了？”r
小女人浅笑了一下，抬手指着正墙上挂的字说：“认识不？来去无路，你懂的。”r
“放我走，我还有很多事没去做。”tr
“行，吃了汤圆就放你走，不过，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我，那里人，干什么的，为啥混到这没钱的地步，家在哪儿？老婆是谁？哦，得讲清楚你将往哪里去，这是我们的规矩。”r
欧阳明镜也没想那么多，端起汤圆就吃。心想，管它是毒药还是烂泥，吃了要死要活请便。r
小女人见欧阳明镜这般表现，示意飞哥等兄弟们离开，去看场子。r
然后坐到欧阳明镜对面不说话，样子是在观察欧阳明镜的各个细部，看能否发现一些在她看来有过的江湖痕迹。r
直到欧阳明镜一口气吃完，小女人还是没发现什么，只觉得欧阳明镜属于传统职业男人，没有一丝儿匪气。r
只有那下唇微肿处的伤口，像是斗过狠，但很新鲜，搞不好是先前自己手下的小平头们打成这样。r
小女人正在猜想中，听到欧阳明镜说：“吃完了，问吧，问完我走人。”r
小女人直起身来，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问：“哪年生的？”r
“这重要吗？”r
“当然重要。”r
“证件你看了，上边有！”r
“忘了，给我证件。”小女人接过证件细看。r
“这是公历还是农历？说！”r
“农历九月二十日。”r
“时候？”r
“什么时候？”r
“出生的时间？”r
“上午10点。”r
“好！我记下来了，明天找个半仙给你算一卦。”r
“乌七八糟的鬼迷信。”r
“没让你信，我知道我信就够了。”r
小女人接着又顿了顿：“怎么混到我这里来？”r
“混？啊？还混到你这里来？不是你的人抓来的吗？笑话。”r
“我认为你就是混到我的地盘里来，那里人？请你配合我，否则！”r
“北京。”r
“来成都多久了？”r
“四个月。”r
“没房子住？”r
“没有！”r
“做过生意？”r
欧阳明镜急了说：“企业被诈，家庭破裂，人心破败，朋友破烂，灵魂破卖，没去处，顺便走路出来看看大街，这样可以了吧？”r
“哦，是个商人。老婆呢？孩子呢？父母呢？朋友呢？”r
“老婆跑了，孩子飞了，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了，朋友绝交了。”r
“哦！这个社会的悲剧，你占全了，真没钱花啦？”r
“被朋友骗，被股东诈，被对手蒙，被地方官员贪，没啦。”r
“去找一份工作做不行吗？干嘛要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