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镜抢过话：“没有你们这种人，就只有一个世界，我看你们完全就是社会的寄生虫。”r
小女人正好在用小镜子照自己的脸，然后冷冷地说：“寄生虫好啊，寄生虫总比那些藏在机关单位的蛀虫好上了百倍。寄生虫还得靠自食其力，蛀虫可是直接糟蹋社会。”r
欧阳明镜无言以对，坐了许久，起身说真要走了。r
小女人放下镜子说：“你走不掉，不出一里路，你再次回来时，真会是满身血淋淋的，很可怕，你坐下。”r
“你强迫我，告你！”r
“那又怎么样？去哪告？法院是你家开的？实话告诉你，留你下来只是一分钟的决定。我需要一名助手，帮助我管点事，你呢，年长、有文化、冷面孔。我这边做事的兄弟伙文化都太低，有点文化的，又太老，不服众。你正好半大不小，刚好条件符合。”r
欧阳明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在正道上做人做事。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进入了一个另一个世界的圈子。清高且自命不凡的自己，怎么可能与这些人打上交道，决意要走，只是不能硬碰硬，万一真挨打，那就太惨了，得找机会离开。r
小女人等欧阳明镜答应留下来后，才说：“告诉你！别卖清高的皮子，见多啦，我是真真实实的高中生，别以为就你有文化。何况，你是真的假的有文化，还没露一手。黑道商业里的高知文化人多得是！博士生一拉就是一大串。你今天心里想讲的话，娘们早就看出来了。不就是认为我们是黑道人嘛，其实，你们生活的那种方式，才是真正的黑社会。出卖朋友、阴谋诡计、落井下石、见财起意、下流无耻、心狠手辣、无理取闹、不守信用、专横跋扈、欺世盗名、无恶不作，就连法院里的律师和法官，那一人没干过丧尽天良的事？谁没做过颠倒是非黑白的事？合法吗？将天平放在那儿吓唬老实人。娘们告诉你，听话，他们是合法的，这我知道，合得所有的‘法’都没有‘□□’了，剩下一个‘去’字，就是‘去’你妈的那个‘去’字。”r
“你这人不说还好点，怎么说起来就难听死了，左一个娘们，右一个娘们，别在我面前装字眼的酷。”r
小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在镜子里面寻找自己脸上的一些“不足之处”来修理。r
欧阳明镜走到门边站了一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钟过去了。夜风很冷，不远处的立交桥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在走动。r
一些吆喝夜宵的声音还能清晰听见，只是，一旦有重车开过时，那种浑厚的震荡和发动机同时暴发出的声音，会压住所有人的声音，仿佛整个深夜都在地震。r
小女人在办公桌前放下镜子，也走到门边来。r
欧阳明镜比她高出半个脑袋，只是在高跟鞋的帮助下，差距才稍微拉近了一点。r
她走出门外看了看，回头笑了一下问：“很想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