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太清楚，我们也不该去过问这些与我们无关的细节，平时交涉的人就是虹姐，而不是张叔，所以只认虹姐是头儿。好比将来你的部下只认你是他的头，而不认我是头一样。大家因为张叔来到这里，只是觉得他是靠山，但不是靠着白吃白喝，生活还得靠自己去拼。何况张叔从不管我们夜场子的事，只让大家白天当他的保安，但平时都是虹姐在指挥大家。”r
“哦，明白了，大家只是借用了他张叔的一张皮，而非真实意义上地为他做事。”r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白天轮班当保安的人，还得由他发工资。值夜班看场子的轮班时，又是虹姐在发工资。应该说，他们两都是头儿，比如一个保安上半夜场的班，第二天下午起床就要值大厦的第二个班期，这样轮流转，大家都有双份收入，很好的。”r
看样子，飞哥是对这种生活充满了信任和依赖。他伸手取了水果来给欧阳明镜吃。r
然后说：“我很崇拜知识份子，将来要是有老婆，要是生儿子，我拼命都要让他去读书。”r
“生女儿就不让读？”r
“女儿就算了，读多了会变心。”r
“屁话，女儿才更应该让她读。”欧阳明镜不屑于飞哥的性别媚态。r
正着说，华虹提了一碗鸡肉汤进来了，她一脸笑得十分星光灿烂，反手关了门就说：“这地方不错吧？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单人住院房！”r
欧阳明镜没好气，又没话说，只恨了一眼华虹算是表示了回答，假意抬起左手看输液的小管子。r
飞哥起身时，华虹说了一声“你来了我得去值班”就出门了，不一会儿又回转来开门对欧阳明镜说：“哥们，哦，欧阳老师先生，安心养伤，明天再来看你。”r
欧阳明镜做了个手势，示意再见，之后对华虹说：“打得好，将我打醒了，人不死一回还不知道死是最简单的。”r
华虹穿了一件仿古大红色对口风衣，显得很传统，与昨天完全是判若两人。r
昨天看起来更漂亮，今天看起来更庄重。r
见欧阳明镜主动说话了，就边用勺子喂鸡汤边说：“本来不打算来，考虑到手下男人们个个粗手粗脚，担心喂不好你，只好自己来当佣工。”r
“你自己做的好事，是该你来喂，凭什么让他们来。”欧阳明镜说话历来就这么个横性。这也是他薛飘飘坚决离开他的根本原因。r
可华虹不一样，她还就服这一副冲击药，认为男人就应该有这种个性，所以她又一次笑了。r
“打醒了就行，要不就一辈子不要醒来，做不明不白的人很苦。”华虹讲这话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历经人世沧桑一般。其实这话是张叔曾无数在她面前讲的，要求她无论如何也要做个明明白白的人。r
“张叔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r
“你想关心？”r
“当然！”r
“关心来对你有什么用？”r
“当然有用！”r
“说，用处在哪？”r
“嘿嘿，这决定我是投靠他还是投靠你。”r
“费话，投靠谁还不都是一样。”r
“哦，明白了，你是他婆娘。”r
“怎么看出来的？”r
“你自己说的！”r
“什么时候？”r
“刚才。”r
“有说过吗？”r
“靠谁都一样，不就是两口子？”r
“那俩父子，俩母子，俩兄妹又怎样讲呢？”r
“你很有口才！”r
“谢谢，练了四年。”r
“听飞哥说你二十一岁。”r
“对！马上到二十一。哈哈，吓着你了吧？老先生。”r
“我真的很老吗？”r
“不算老，二十八岁，加个老字也算符合基本条件。不过，你的长像，哎，有点老。”r
“那张叔叫什么呢，该叫老翁对不？”r
“他嘛，叫什么都行，只要不叫小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