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虹起身来到欧阳明镜跟前，然后蹲下来趴在欧阳明镜腿上说：“我就知道没选错人，就想嫁给一个有善心的男人。其实，我已经在帮着供养两个大学生了。就是那个算我们两个合得来的面相师，他今年七十多岁了，儿子前年在建筑工地上掉下来摔死，儿媳改嫁。一个孙女儿就在靠他养，去年考上了理工大学，报名费是我一次性替她交的，所以面相师发誓要为我相中一名最合适的丈夫，就是你了。”r
“哦，那还有一个呢，是谁家的娃娃？”r
“还有一个是南桥下的刘妈，她都快六十五岁了，老年得一儿子，丈夫在他们儿子还不到五岁时就生病去世，就她一个人养儿养老过日子。外公刚死不到一年，这外孙却很争气，考进了四川大学外语专业，家中无钱，她就将家中房子卖了，算是给她儿子交了学费，随儿子来到这个城市，因四面八方找不到工作，讨饭讨钱讨到桥下来。但要供完儿子的大学，可不是讨口就能完成的，所以她只能加入到卖夜这个行业来。我知道这事之后，还专门去学校，看见了她的儿子，很帅气的小伙子，以后我就每月都要支付一笔钱给刘妈，让她转交给她儿子。”r
“啊？你不会讲的就是桥下最老的那个大妈吧？听说她每月都要与一小伙子去开房，是不是她？”r
华虹一下子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r
“桥下小平头给我讲的。”r
“那小伙子就是她儿子，开什么房，是两母子开房痛哭，每次都这样，而且每次都是母子俩哭到天亮。”r
“那小伙子不就知道他妈在做这见不得人的事了？”r
“当然知道，可有什么法呢？这就是社会，之所以万恶，就是这些。这不只是我们这一个地方，全国像我们这种地方多如牛毛，你说有多少家庭需要帮助，完全不是电视里讲的一遍大好，每次我看电视新闻都会耻笑。光荣留给了谁？苦难又留给了谁？只有历史的罪人才知道。”r
“那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万恶，主体还是好的，你讲的这些，从大面积来看，那也就只是小小的局部现象了，这一点我肯定。”r
“不过还好，听说刘妈的儿子开始拿奖学金了，压力少了一部分。刘妈见我就说她不希望她儿子读更高的书，快快毕业，毕业之后她就可以享清福了。”r
这一夜对于欧阳明镜来说，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有意义和收获的一夜，原本总认为自己是倒霉的人，也认为自己从读书到现在是很苦地走过来的。没想到与这些人比起来，自己幸福到了天堂，自己母亲如不是老北京人，搞不好什么书都读不成。r
如果生活在偏远山区，那自己心中的天，怕真就不知道是黑的还是白的。r
第二天一早起来，华虹收拾好房间，就安排徐勇刚去购置一架双人床回来，要红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