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端起菜好像是对黑夜说:“不去!谁管他们,自私自利的公司,不去!”r
冯贤之好像在周维身上,多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
欢喜着奔去叫欧阳明镜出来吃饭,弄得欧阳明镜最后不敢正眼看身边的两个女人。r
草草地低头吃饭,对她们的交谈更是不敢掺嘴。r
之后,又借口不舒服逃到屋里蒙头大睡。r
门外时不时地传来一些说笑声。r
渐渐地入了梦乡,只有梦里才会让人兴奋却又道不明的东西。r
凡有愿望或理想很高的人,在一切理想或愿望都还没有实现时。r
其梦,就是惟一解脱压抑和操劳的方式。r
……r
第二天一早,周维形若家庭成员一般,烧好牛奶和早点才去叫欧阳明镜该起床了。r
冯贤之洗完脸,自言自语说她今天向单位请假一天,得去采购些好吃的菜回来。r
一家人,好好地美味一餐。r
欧阳明镜却说这个家应该翻新装修一次。r
周维也说是该装修了,但冯贤之很平静地说这是一间京城难得的古院,得将文物原貌保存下去。这是她前人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留下的惟一有形遗产。r
说到这里,突地显得有些凄然。r
过了好久,才说自己爹娘魂归何方都不曾知道。r
这么几十年的打探都无音讯,一切往事、伤痛都是自己一人顶过来。r
不装修这院子,还是为了亲近爹娘,希望两个小人能理解。r
周维吃惊得很,悔不该昨晚带着嘲笑味的心进入梦境。r
忙起身走出客厅,站在院中间,再次环望四周。r
这回她才看到了昨晚看不见的好多遗宝。r
房檐下一排排精致的古花刻匾,每根柱子上挂有一副金色木狮。r
所有的墙体,都有古老北京最典型的内绘龙影。r
这些,都是黑夜看不到的。r
她忙进客厅来安慰冯贤之不要伤心,说她和欧阳明镜都长大了,家事就由大家来撑。r
这才悦得冯贤之连连夸周维十二分的醒世,让欧阳明镜跟着学点。r
欧阳明镜却是见过母亲不少的泪,可就是从没见过母亲边流泪边讲述家事。r
幸得周维光临,让他增补了一些家境事因。r
忙取手巾帮母亲擦泪,想借机再问些多的家因。r
只见冯贤之开口,说不准再提往事,大家过的新日子。r
孩子们回来也是一件高兴的事,今天她要全部自己动手烧一顿小型满汉全席。r
最后补充说,公司里可能要派人来接周维回去,让她自己拿主意,不许欧阳明镜发表看法。r
周维不等说完,就说肯定不回去。r
现在又不是找不到工作的社会,弄不好自己办个商业企业,也不是没有可能。r
冯贤之听了没吱声,她心里在想,这事还算行吗?r
而欧阳明镜却说,自创产业还为时过早。r
身处商业社会,风险特大,没有好项目,千万做不得。r
当然,一个好项目也从来就不缺资金,投资人多的是。r
周维笑话欧阳明镜,笑其又将公司里的常规语言,搬到家来发表。r
说话间,果然公司里的人找上门来了。r
而且是发言官亲自带队,他在路上想好了的,进门就要狠狠地训诫欧阳明镜一番。r
然后轻轻地批评一下周维无组织无纪律,没有企业精神。r
然后得向周维主动示好,乐意发双倍的薪水。r
必要时,可以为她购置房产、名车等等。r
边想就边得意,最后想到自己神气地欢呼雀跃着,让周维停靠于自己的手臂上,离开那该死的冯家。r
让那欧阳明镜,变成一卷皮疹状的犬仔,跪地求情。r
那知,刚一进门,冯贤之便恭恭敬敬地问:“先生,请问您找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