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市中心,在拥堵的车流里缓慢进前进。r
再好的车子,碰到了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是如老妪般苟延残喘的踽踽独行。r
这一带流年很熟,不到半小时根本开不出,她干脆来了个闭目养神,只是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r
等她再次醒来,车子已经驶入一条幽深的马路。r
流年辨别方位,看着远处高耸的建筑她知道他们还在市中心附近,只是这里,她从未进来过。r
她从来不知道,市中心内竟然还藏着这样大片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久远建筑。r
那些褪了色的斑驳的红砖白墙,就想是上个世纪穿着旗袍的上流社会的名媛。r
虽然她们已经垂垂老矣,虽然她们不再风华正茂,可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与尊贵气度依然经久不衰。r
时光雕琢了他们的容颜,但是留下了不朽的底蕴。r
萧暮寒的家,就在眼前这片掩映在高□□国梧桐树中的建筑群里的最显眼的一间。r
紧闭的大门外面,有一段延伸的楼梯,楼梯旁边,有数不尽的爬山虎攀援而上,秋日的黄昏,各自掩尽了风情,安静的蛰伏着。r
萧暮寒锁上车,眉头紧锁的对她说:“走吧。”r
自从来到这里,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r
“这是你家?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r
他抿唇:“你的话太多了,等下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开口,明白吗?”r
他对她殷殷叮嘱。r
流年郑重其事的点头,他给她的感觉是,他们是去上断头台的。r
萧暮寒不用钥匙,而是敲门。r
这里果然充满了年代久远的名媛气质,来开门的,也是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中年女子。r
她高挽着发髻,脖子上戴着一段米白色的质地光滑而圆润的珍珠项链。r
素净着一张脸,眼角有岁月光顾后留下的皱纹,不但不显老,反而给她增添了慈眉善目的温柔。r
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在看到了萧暮寒之后,顿时大放异彩:“暮寒?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r
相比她的热情,萧暮寒实在显得寡淡。r
他拉起流年的手,朝内走去,完全无视这个面容秀雅的女子。r
流年只得尴尬的朝她点点头。r
她跟着点了点头,转身带上门。r
客厅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板,那光怪陆离的复杂图案远远超过了流年的鉴赏能力。r
而踩上去,又是如此的悄无声息。r
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油画,那鲜亮的颜色,那大胆的构图,都充斥着时间的味道。r
而最令流年吃惊的,是那个坐在丝绒沙发里,翻阅古籍的周身布满学者气息的儒雅男子。r
可他的外表虽儒雅,眼底的气愤与恼怒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r
虽然人到中年,但他依然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且不难看出,萧暮寒是他的儿子,因为萧暮寒像极了他的五官,想必年轻时,他也与萧暮寒一般,风采迷人。r
流年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将流年看了个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