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

流年拿着吹风筒细细擦着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听到萧暮寒讲电话。r

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要去律师事务所找他。r

当她跌跌撞撞地从那个公司跑出来，爬上自己的车，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开到了暮云律师事务所的楼下。r

或许是想寻求法律的帮助，或许是想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r

她也不清楚想要哪一个更多。r

将吹风机放回原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才转身。r

“我要告他。”r

语气坚决，话语肯定。r

萧暮寒看着她的眼睛半晌，然后拉过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从茶几底下拿了一张纸出来。r

低下头，从容地在上面写着字，笔尖划过，沙沙作响。r

流年就这样静静等着。r

萧暮寒写完，然后将纸递给流年。r

“这是告他的时间成本，金钱成本，以及其他一些代价。”r

流年只看了第一条的时间成本，法院从受理到开庭，中间排期起码要两个月的时间。r

她无心再往下看。r

“我不在乎。”r

她不在乎花多少时间，她只要公道。r

萧暮寒却说，“可是时间太长。”r

流年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纸丢在茶几上，然后拿起自己的包，“我耽误萧大律师时间了，那我就另请高明好了。”r

他蹙眉，“仲流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

流年赌气，“当然知道。你的时间，你的金钱，我都浪费不起。再见。”r

然后拿了包，头也不回地走掉。r

一丝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r

萧暮寒将那张纸拿了起来，上面金钱成本那一条，写的是流年如果要告那个人，她无法专心上班，带来的损失，根本没写他自己会花多少钱。r

苦笑一下，将它丢进垃圾桶。r

又摸出口袋里香烟和打火机，熟练地叼在嘴里，却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r

最后他烦躁地将打火机使劲丢在了地上，嘴里的香烟也拔出来扔在一旁。r

开门，追了出去。r

流年跑到车旁边才发现自己将钥匙落在了茶几上。r

快步走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她矮身坐了进去。r

“到哪里？”师傅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问她。r

流年愣住，她只想走开，却不知道去哪儿。r

“走上和高架吧。”r

习惯性地报出了这条经常走的路，只求快点离开。r

司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很不情愿走那条车最多最堵的路，但也还是快速驶离。r

上和高架上，从来没有早晚高峰。r

因为在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是高峰。r

司机已经开始后悔走上这条路，嘴里有些许怨言。r

流年却充耳不闻，只看着窗外的萧瑟风景。r

一辆帕萨特违规从以极快的超车，出租车司机躲闪不及，撞了上去。r

两辆车就这么停了下来。r

剧烈的撞击差点让流年撞上前排的座椅，她终于回神。r

帕萨特的司机已经下车，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走来。r

出租车司机也不甘示弱，本来就有火气的他，下车以后更是一脸怒火。r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