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千那币,无偿的占卜是对占卜师的一种侮辱。”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50千那币不过是几瓶饮料的价钱,看来她只是过个形式。我笑道:
“了解,。”
递给她一张纸币后,我用眼神催促着她说出我想知道的。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办法倒也简单,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了。”
她这种故作神秘的态度使我觉得不悦,故意向她表决心似的,义愤填膺道:
“相比于成为一个六亲不认的杀人魔,我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双眸放着光,调侃道:“你很聪明。”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真是如此,不过自己口口声声说过的话,硬着头皮也得挺下去。
我这点情绪的波动肯定没逃过她犀利的双目,在他面前,我仿佛是一个赤裸着的小孩,任何想法的伪装都是那么天真幼稚。
“别紧张,不是让你去死,”我听了后,心里一阵宽慰,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她接过道:“你只需要去自杀就行。”
“什么!姐姐,你玩我的吧!”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让我死去啊!
“办法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在你自己。”她闭上眼睛不再看我了。
“不是…这,难道就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我是让你去自杀,不是让你去死。”
“这有区别吗?”
“自杀不一定会死。”
“可这个度不好掌握啊!要自杀,而且还不能把自己给整死了,你也说了不一定,万一出现个偏差,我不就一命呜呼啦!”
“你放心,你死不了,万一真的死了,那也是上天要收了你,改命更运本就是有风险的。”
我心里那个郁闷,这比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个杀人魔还要可怕,纠结着,我到底该不该去死呢?
“你现在犹豫不决,将来后悔已晚,想死都死不了,你想看看未来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那好,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只见她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凹陷着。
“我看着呢,然后呢?”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我仔细观察着,觉着这双眼睛除了比常人的脏外,好像没什么区别。
“还没发现?你仔细看看,两只眼睛里都有。”
我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有了。”
“看到什么了!”她的语气有些喜悦。
“眼屎。”我回道。
她皱了邹眉,生气的说。
“你这家伙没有慧根啊。”
我心想,什么慧根不慧根的,我又不是和尚。
“你再仔细看看,你的左右双目分别凝视我的左右眼,深吸一口,想象着吸入的气都流进入了双眸中。”
听起来跟修炼武林秘籍似的,不过我还是照做了。
等到我按这些步骤进行了第三次循环时,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忽然,我感觉一点亮光闪起,女人的双眼合成了一个立体的眼球,影像不断放大,血丝变成了粗绳大小,再放大,一条条黑色带状的物体在我眼前飘着,黑带上闪着金光,是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不停的变化着,我看着那些奇怪的符号,有种半知半解的感觉,我认真的看着,终于,我好像读懂了上面的意思,也是同时,那被我读懂的黑带飞向了我,扎进了我的脑海,在我的脑中化为了碎片,我感觉脑中有种混沌顿开的感觉,接着我又看懂了一条,两条,三条……我的脑中像是被扩宽了许多,广阔无垠,思想在其中自由的翱翔着。
随着我看懂的越多,黑带回旋的速度就越快,如同几条飞舞嬉戏的龙缠绕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每看懂一条,我就迫切希望看懂下一条,旺盛的求知欲刺激着我不停的继续着。在我试图读懂最后一条黑带时,飞舞的黑带骤然停滞,一齐爆裂成了碎片,耀眼的青芒闪起,刺激着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堵墙。我看了看四周,一切又回到了现实,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懂非懂的。我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起了什么,诶?那女的哪去了?
眼前没了人影,四周也不见她的身影,我心想,难道刚才我出现幻觉啦?食指在鼻梁上划着,思索着这一切的真实度。这时,我怎么觉得左手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对了!我买的一袋零食呢?
我看着我的左手,原本提着的一袋零食变成了一张黑色的铁片,上面有着金色的符号,像是自我刚才所见的黑色带状物体上截取的一部分。上面的符号我不认识,看了几眼就揣兜里了。
满腹疑问的我,晃荡着回到了家里,心不在焉地玩了几回电脑游戏。脑中都是是那个女人给我做的占卜。
我该怎么办?是否该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见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我与她无仇无怨的,她要骗我也没什么好处。以我的性格,我怕我真的会控制不了自己,成为她所说的那种人。害死身边最亲近的人,下半生活在愧疚于自责当中。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也罢,与其让那么多人因我而死,还不如我自己做个了断,最不济也就是死我一个,除了老爸老妈会伤心一阵子,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多了个闲聊时的话题。再者说,自杀不一定会死,她也讲了,我活下来的几率很大,如果死了,那只是个意外。人都说,自杀是一种极度自私懦弱的行为,企图一死来逃离生时的痛苦,其实这不过是将痛苦转移给了真正关心你的人的身上。想到这,我不禁一阵苦笑,我这算不算是属于自杀团体中的非主流。
下定决心要自杀了,我的脑中回想起很多,过去的点点滴滴像过电影般浮现眼前,就这样无言的坐着,心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安静地洗了个澡,安静地做好了晚餐,安静地吃完。如果真有地狱,我这也算走得体面了。
突然想着,我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万一真的出现什么状况,老妈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拿出了字和笔,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在笔间顿塞了。老爸老妈此时应该还在车上吧,他们跑长途的总是没日没夜的,连睡觉都没个舒适地。
老爸啊,对不起了,可能你以后都骂不了我了,不过你那脾气真该改改了,不是我说你,除了老妈,你说谁愿意搭理你,你总说你在外面多么多么风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吹牛,我也懂,你是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在心里装着没处说,总爱在家里唠叨着,比妈还唠叨。还有啊!你那烟该戒了,抽多了没好处,这几年你为了省钱,烟的档次也越来越低了,酒也少喝点吧,你天天开车,注意着点安全。妈你也说着他点,就拿对我的那套说辞去说他,让爸也体会一下被唠叨的痛苦。
妈,你也别惦记了,我如果没了,那是我运气不好。你不常说摊上我这么个儿子倒了八辈子大霉吗,这下你终于可以轻松点了,你可别哭啊,我最见不得你流眼泪了。你一哭连老爸都没辙了。我听你的,在那边我会好好听话的,争取早日投胎做人,你可别着急过来啊,我嫌你烦。给我在那边好好待着,吃好喝好,没事出去旅游,你们为别人开车跑遍了大半个国家,错过了太多风景,也该为自己走上一回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涌了出来,滴在空白的纸上,握着笔的手颤抖着。擦了擦眼泪,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爸、妈,儿子走了,勿念。
做完了这些,我考虑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何自杀?
自杀的方式太多,我得选一样最安全的自杀方式。不过像拿豆腐撞死,拿面条上吊显得太没诚意了。拿菜刀自刎,不行,那玩意太血腥,活下来的几率不大。上吊,这家里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吊去。摸电门,不行,这死相太难看了。吸煤气,更不行,搞不好把房子给烧了。想来想去,觉得割脉不错,据说割脉死亡的过程比较缓慢,疼痛感也没那么强烈,待身体因为失血过多引起休克才会死亡,急救方式也很简单。
想着,我翻出来了一把水果刀,进了卧室,坐在地板上。右手举起了刀,颤颤巍巍地靠近自己的手腕,屏住呼吸,当刀刃贴着手腕时,这就是生与死隔着的厚度,只需轻轻一划,一切,都跨过去了。我看着手中的刀,崭新光亮的刀身上映着我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我关掉了灯。
刀口重新贴上了手腕,力度比刚才大了许多。手腕有些麻木的刺痛。我心想,老子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了,以后一定做个爱国爱党爱社会的好少年。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然亮起,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儿子,你一人关着灯在房间里干嘛呢?”
“呃…妈…你怎么回来了?”我回头,看见了一脸疲惫的老妈。
“别提了,今天……儿子!你拿着刀干嘛!?”老妈说着走了过来,看见了我手中的刀。
“我…这个…那什么…我…我刮汗毛呢…”脑中全速运转着,想出了个这么牵强的解释。
“刮汗毛?关着灯刮汗毛?”
“我……”
“来,把刀给妈,”老妈说话时带着哭腔。“儿子啊!有什么事跟妈说,可千万别干傻事啊!听见没!”
我感觉眼泪涌上了眼眶,忍了回去,装作洒脱的笑道:
“妈,我没事,那什么,我去上个厕所。”
逃进了厕所里,我打开水龙头,让泪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肆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