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昙莞尔一笑说:“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r
紫昙的衣衫一如林川初见时那般洁白,似乎向来都一尘不染。林川关切地问:“从那么高的峰上摔下来,你有没有伤着筋骨?”r
“我没事,倒是你,才有机会医治身上的骨伤、寒疾,却又被我拉了出来。”紫昙头也没回,说,“我担心以后会落下个跛子,想纵身救人也没了机会。”r
出了南门,两人转而择小路向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西边的林子。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与白天古木林里的阳光相较,别有一番韵味。r
林川听出紫昙好像知道自己今日所经历的事情,察觉言语中微微有些生气,笑着说:“只要你没伤着筋骨,就算我跛了,也有人为我弹琴。”r
紫昙说:“弹琴须随兴致,有的时候弹得好,有的时候不会弹。”r
林川伸手扣住了紫昙的手,挽住了,就像神女峰上相携跳崖时的情形,两手相牵,两情相悦,终此一生。r
紫昙却轻轻地把手挣开了:“你我人生殊途,只是陌路之缘而已,你自去你的京城考你的状元,我自回我的宫廷做我的公主。如果这个样子,哪****中了状元,别人还以为是我施舍给你的。”r
林川一愣,停下了脚步,任紫昙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她话中的一字一句都如冰锥一样刺在了林川心窝上。一只惊鸟扑棱棱展翅飞去,一片尚显青嫩的树叶飘落下来,正接着撒下的月光。恍然间天旋地转。r
紫昙正一步一步往前走,正一步一步走远,这个在神女峰上相携的人儿,一着洁净的白衣,头也不回。r
直到紫昙倒在了地上,林川才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一个灰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熟悉的眼睛已贴在了他脸上,然后他后颈一疼,晕死过去,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想着远去的紫昙。整片林子静极了。r
书童摇着林川的肩膀:“林公子……醒醒啊,林公子!”r
林川摆了摆头,口中喃喃着“紫昙,紫昙……”睁开眼来,那个书童正拎着灯笼俯身照在他面上。r
“林公子,你没事吧?”书童道。r
林川站起身来,方才发生的事情恍然一梦,看了一眼书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样子。大概是自己太过惦记,又恐怕紫昙真是意欲嫁给这家的公子。林川问:“你肩上没事吧?”r
书童茫然地瞅了瞅自己的肩膀,说:“林公子,该走了,水该凉了。”r
林川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随书童引路,去了洗澡的地方。r
沐浴后换了新衣,神清气爽,衣服正合身,林川不由佩服路瑶的眼光,为人的细腻。旁边的书童打量了一会儿林川,有些自惭形秽,笑了笑说:“在下虽不知紫昙是公子什么人,但有一点,小姐对公子的一片心思,望公子不要辜负。”r
林川左右无话,笑着说:“多谢你家小姐的好意,不过你好像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