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花圃小道上落着几片碎花,昨晚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吹折了才盛开的花儿。林川走出门的时候,黄昏夕阳正洒在碎花上。石桌上的碟子酒杯早已撤了。r
林川出了院子,巷子里空空的没人,林川心里有些彷徨。等转出了巷子,一眼看见南门城楼上许多人正警惕地守着,林川心里踏实了许多。他一路走上南门城楼,庄丁都十分客气,就是那天在门外拦着他的那俩书童也向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只是这俩人不再是书童打扮,而是各披着一套颇为陈旧却干净的盔甲。r
“南山兄处事不惊,一身男儿气概,叫路禹佩服得很。就是那一手一下午做出那么多孔明灯,又能恰好飘到庄上落下来的功夫,只能叫绝。”路禹正称赞着南山台。r
南山台笑了笑,说:“路兄弟深藏若虚才令人佩服,就算我估测的再正确,孔明灯做的再漂亮,那晚只要路兄弟出手,南山台必定横死贵庄。后来指挥众人回庄,路兄弟从容自若,那真是大将之风!”r
“再怎么大将之风也不及南山兄你啊,你做南门守将十多年,征战疆场也许多年,这方面路禹怎么能在南山兄面前称有大将之风?”路禹摆了摆手说。r
林川上了城楼,一望城门之外,一列列骑兵蓄势待发,夕阳照在盔甲上闪着金光。而地上的房屋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最外的那一推灰烬应该就是庄外的那个茅草棚吧。r
“城外大军压境,两位却还能谈笑风生,可见两位都是大将。又何必过分谦虚?”林川双手扶在了城楼上。r
南山台和路禹爽朗地相视一笑。南山台问:“路蹇号称有三千骑兵,如今把庄子围得水泄不通,路兄弟有什么退敌的妙计?”r
“骑兵远道而来,所带的粮草肯定不足维持很长时间,况且这里是伪朝统管的区域,我们只要死守,不出几天他们就会退兵。只是那个时候,咱们也得尽快撤了。惊动了伪朝,事情会更麻烦。南山兄,你不会去报信吧?”路禹看着南山台笑着说。r
南山台笑了笑,说:“好计策!”r
路蹇正骑在马上,勒着马左右走着。旁边灰须老者廖弩也在马上,他稳稳地勒着马儿,一双犀利的小眼睛直直逼视着城楼上。r
“人生能有几回同生共死!”路禹看着城外的骑兵感慨了一声,又说:“我和两位兄长一见如故,我看不如就在今日这城楼之上结八拜之交,以后或许各自天涯,但也不枉了今日的情义!”r
“好!”林川赞了一声。r
南山台稍稍犹豫了一点儿,爽朗地说:“路兄弟真是豪情汉子,我也正有此意!来,两位兄弟请!”说着自己先跪下了。r
林川和路禹相视一笑,也跪下了。城下是三千骑兵,城楼上是诸位守将,风正扯着旗子呼呼地响,没烧尽的灰堆正飘着青烟。三人八拜之后,南山台三十三,为长兄;林川二十六,路禹最小,二十二。南山台站起身来,伸手去扶林川和路禹:“二位兄弟请起!”r
三人望一眼楼下,路蹇正咬牙切齿,三人哈哈大笑了一阵。路禹一挥手,说:“上酒,搬一张桌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