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和紫昙向南跪下，拜了一拜。r
南山台又呼：“二拜高堂——”r
林川踌躇着不知该拜哪个高堂，若拜堂上这位舅舅，那对紫昙来说，可能有许多不合适；再说，他也不会承认，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r
紫昙轻声说：“到枯树下。”r
林川稍稍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牵着红线到了枯树下。老人还在自顾自地打着铁，瞥也不瞥新郎新娘。r
紫昙说：“我初次经过枯树下，你就已经是一个老人。这样，您也算我的一位长者吧。”r
老人不答她的话，举自己的锤子，一下又一下，敲得不轻不重。r
林川和紫昙正准备跪拜。忽然有人喊：“慢着——”r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好熟！r
除了老人还在安然地打着铁，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叶紫昙正走进枯叶谷，她那身白衣随着夜风微微荡着。r
一时间枯草谷里没了动静，除了老人的打铁声。隔了一会儿人群里开始乱吵吵起来：“怎么会是这样？”“原来拜堂的这位不是圣公主！”“那正拜堂位是谁？”“他们是不是弄错了，新娘子被顶替了？”r
紫昙伸手抓住了林川的手，微微有些抖。r
林川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安心。转身对叶紫昙说：“叶紫昙，我知道是我林川对不起你——”r
“你不用再说了。”叶紫昙打断了林川的话，继续说：“我今天来，不是和她抢男人的。我只是想静静地把这场婚礼看完。”她凄凄地笑了笑，又说：“也许我会把这想成是我自己的婚礼。”r
“谢谢。”林川牵着紫昙的手，从容地给老人拜了一拜，又往红地毯上走去。r
人群又骚乱起来：“怎么明知不是圣公主，还要拜堂成亲？”“难不成，新娘子才是圣公主？”“那那位白衣服的姑娘呢？”“原来我们一直在被愚弄！”r
南山台又喊：“夫妻对拜——”r
“我就是要看着，她怎样把一个有家人，有朋友的人，变得不孝不义的人。我就是要看着，她怎样把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有大好前程的人，拉入这样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把他毁了。我就是要看看，她会怎样把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着的人，埋葬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要看着，她怎样安心地和你拜了天地，成为夫妻。”r
叶紫昙说这些话时，情绪和刚才一样平静，声音也不大，却清晰地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尤其钻入了紫昙耳里。老人的打铁声似乎也在附着着这声音。r
许多事情在紫昙的心里千回百装，她忽然扯下了红盖头，对林川说：“林川，忘了这里的一切吧，这只是一个梦，从来没发生过的梦，也永远不会发生。”r
说完，她抛下红盖头就跑出了枯草谷。r
林川去追，再怎么追，再怎么追也追不上。r
枯草谷正乱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