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有些不从容了，至少心里不从容了。r
“新郎官，新郎官？”司仪提醒他。r
“哦。”林川说。r
叶紫昙正微笑地看着他，他赶紧对她笑了笑。r
司仪吩咐人搬来两张椅子，然后说：“有请于女士和叶总到高堂上坐下。”r
林川老妈和叶通远乐呵呵地到台上椅子坐下了，俩人说着话。叶通远说：“这样才像话，你想咱们那时候结婚还是要拜天地的，少有那么几个不拜天地。”r
林川老妈说：“现在就流行这个。”r
“一拜天地——”司仪喊。r
林川和叶紫昙冲大厅门那方向鞠了一躬。r
“二拜高堂——”司仪又喊。r
新人跪下拜向家人。台下那热闹就甭提了。r
“这最后一拜下去，在咱们古代的礼仪里那可就是夫妻了。大家屏住呼吸，一、二、三，夫妻对拜——”r
大厅里挺安静，呼啦啦一个人一路跑了进来。到台前还喘着粗气，王聿修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人说：“来晚赶紧一边呆着去，回头再说。”r
华琟冲他招了招手，有些不耐烦地说：“这边，这边，来这边。”r
王聿修打怀里掏出一封信，上台递给林川，说：“事情太多，所以来晚了。这是我的喜钱。”r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喜钱喜钱的，你俗不俗？你烦不烦啊？”华琟说。r
林川却愣住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王聿修手中的信封。这信封，这信封可不就是在清平镇上紫昙手中拿着的那封信，这封信可不就是那天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个白衣的女人手中拿着的那封信？她一边跑一边在手中甩着，林川看得真真切切，古式的信封，上面是毛笔简略地勾勒出的一幅昙花图。r
“新郎官，新郎官？”司仪又提醒。可林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r
他正看着那封信。信上会说些什么，会不会是关于如何解自己身上的墨草毒，会不会是关于如何打通梦里梦外的相隔？r
林川终于接过信，拆开了。r
叶紫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面无表情，就那样看着林川。r
信上只写着：“小雪时节，向晚时分，以青丝剑斩断桥。”r
“小雪时节，向晚时分，以青丝剑斩断桥，小雪时节，向晚时分，以青丝剑斩断桥……”林川反复念着这几句话，念着念着，他忽然舒心地笑了，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谁拉都拉不住——r
“小雪时节，向晚时分，以青丝剑斩断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