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门“吱嘎”开了,路瑶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衣。她把一套衣服递到林川手里,说:“你也去换一件吧。”r
“反正已经淋湿了,算了。”林川说,“你休息吧。”r
路瑶笑了笑说:“你以为我要你让整宿站在外面啊?”r
林川懂了,说:“这样不好吧。”r
“我一个姑娘家,都无所谓。你这么说,倒显得你心胸不够磊落了。”路瑶说,“进屋去。”r
林川只得说:“我睡地上。”r
林川换了干衣服,弄了一张草席,铺在了地上。这间房的位子不好,否则也不会落在最后,地上有些潮湿。r
“林川,睡在地上和睡在床上有什么分别?”路瑶问罢,喝了一口茶。r
这叫林川如何回答,一时间尴尬在了那里。r
路瑶又说:“我来告诉你,没分别。你和我,既彼此引为知己,就不该为那些繁文缛节而坐立不安。你这样,倒叫我觉得你心里——”她正坦率说着,忽然不说了,端起茶凑到了嘴边。r
这叫林川心里惭愧,他忽然笑着说:“路姑娘说的对,是小生的不是。可小生实在担心晚上——怕出事。”r
“要不要温一壶酒?”路瑶问。r
“算了,”林川说,“那就更有可能出事。”r
路瑶脸没红,她抽出一把匕首,竖插在床板中间,说:“这样就可以了。”匕首锋利的刀刃对着床左右两边,路瑶觉得不妥,又把刀刃改为对着床头床尾,自己先到床上躺下了。r
林川也躺下了,两人背对着背。林川禁不住心开始跳了起来,他慢慢调整呼吸,想了许多以前的事。他真怕路瑶听见他的心跳声,再高贵地说他:“你心里是肮脏的。”虽然这公主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慢慢地,心就静了下来。r
他不知道匕首另一边的路瑶也睡不着。r
路瑶忽然说:“林川,明天你就到了西湖,而我就要继续去找我姑姑。我们以后还有可能在把酒言欢吗?”r
“你不是说过,此生有缘,千里相见。”林川说。r
“是。”路瑶说。她心里默念:“此生有缘,千里相见。怕是怕,今生已无缘。”r
路瑶又说:“林川,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尝是好事,不知道也——未尝试好事。可有些事情,我只是想在分别之前告诉你。”她顿了顿,又说:“你有觉得紫昙姑娘有些古怪吗?”r
“嗯。”林川生硬地应了一声。他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紫昙有许多事情都瞒着他,从“圣公主”到“青丝长剑”;上次小镇上的事情更让林川心里纠结,他的思绪就像野生的藤一样,而这藤已纠缠了几千年。他猜,猜,猜,猜到了一些事情,不敢再去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