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阵阵嘈杂声，越来越大，马蹄声、喊打声、跑动声交织着传来。路瑶从窗子往外看，北面远处火把闪烁，压压一片，看来人不少。r
林川早跳出了船舱，敏感地说：“那肯定是紫昙！肯定是！”他狠狠地摇起了船桨，一边喊：“这里！这里！”路瑶把蜡灯端出来，冲着北边挥着：“这里！”r
火把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是否已经到了湖边，林川只是拼命地摇着船桨。到了岸边，松开手，他差点儿摔在了船上。r
“赶快上船！”他这喊声早被岸上的乱哄哄的声音压了下去。r
最前面的果然是紫昙和南山台，正退在岸边，等着林川的船划过去。后面压压的火把，不知道多少人马。南山台挥舞着一把画戟，把马勒住，转过马，一一打量着那些停马在他前面的人，沉沉地说：“你们最好一起上！”几个人冲上来，他挥起画戟就斩落了。r
林川已把船划到了岸边，他挥着胳膊，喊：“大哥，紫昙，上船！”r
南山台和紫昙弃马，纵身跳上了船。林川死命往湖心划，南山台正站在船头，飞起一脚把一个人踢入了水里，再一戟把一个人劈了下去。船渐渐滑远，一些人跳到了水里，一些人还在岸上——有的勒着马左右踌躇，有的瞎咋呼。几个人喊：“往船上放镖，放箭！”一些人呵斥说：“伤了圣公主要你狗命！”r
麻利的人早顺着湖岸兜圈追船去了，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又爬上了岸，岸边的人陆陆续续左右散了。r
路瑶把蜡灯熄灭。r
到了湖心，紫昙一把扑到了林川怀里。林川的心一下子软了，那些想问紫昙的事，什么梦与不梦，早被抛在了脑后。这怎么会是梦？他想都没想这个问题。r
林川无意地打原来的路线往回划。r
紫昙有些吃惊，忽然问：“你去过？”r
林川看了紫昙一会儿，点了点头。r
“你都知道了？”紫昙幽幽地问。r
林川犹豫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了，这个紫昙，那个紫昙。这个是梦，哪个是梦啊？r
紫昙转开头，望着茫茫的黑夜，想着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r
船上的几个人都没说话，湖上静得叫人难受，喘不过气。只有船桨拨水的哗哗声。“哗——”“哗——”紫昙分明有话，只是没说。林川真想听到这些话，真想。林川就这样静静地往回划。r
——岸上全是追兵，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