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每天睡觉都在八个小时以上，林川还是觉得疲惫，做事有些恍惚，提不起精神。可有时候，即便是上班时间，他低头就可以小睡一觉。昨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大夫说，各项指标均正常。临走，只开了些提神的药物。他向来不喜欢这些作用于神经的药，找个地儿撂下，就再没去动。r
这个早晨，林川起的格外早，到公司，距上班时间还一大截。他一个人到走廊东窗边，太阳还没升得够高，阳光被前面的楼挡着，刚刚好打在窗子上檐。林川点上了一根烟。r
总感觉很少有事情由他掌控着，而自己好像又正挣扎着逃离别人的掌控。经理办公室的那个人总是若即若离，也不知这会儿她到办公室了没；即便是梦，也不尽如人意。生活就像吐出的烟一样，虽然淡淡的，集中精力去看也会感到模糊不清。r
一根烟抽完，林川甩手把烟头弹了出去。烟头划过一道弧线，准准地飞进了小垃圾桶。r
“这一手真漂亮啊。”叶紫昙说。她也走到了窗边，故意抬头看了看，阳光还是被前面的大楼遮着。她说：“我还以为你挺惬意地晒太阳呢，原来自个儿在这儿练弹指神功！”r
林川笑了笑，说：“谢谢。”r
“你常抽烟吗？以前没怎么见过。”叶紫昙问。r
林川又点上一根，说：“不常抽。”r
“吸烟有害健康。”叶紫昙随意说了一句。r
“那就不抽了。”林川把半盒烟连同打火机一并掏出来，摊在手上，熄灭了手中的烟，冲叶紫昙笑了笑，走到垃圾桶旁，全丢进去了。r
叶紫昙笑着说：“你这人真没主见。”r
“大事不乱，小事随便。”林川说，他再回窗下的时候，阳光看样子就要扑进十二楼里了。r
“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叶紫昙说，“我看你是大事乱，小事倒不随便。有几次设计里出了问题，最后都是你发现的。真不知道哪天你的设计出了问题，得由谁来挑出来。”r
“分内的事。”林川说，他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自己竟也把话说到了工作上。r
叶紫昙说：“这阵子，副经理做的还舒服吧？”r
“工资涨了，好事。”林川说。r
叶紫昙把额前的头发轻轻捋了捋，说：“上个礼拜和清沂去园林玩，回苏州那么久了，才抽出空到那儿转转。去的也正是时候，荷花就要开了，真美。”r
“值得转一转的地方好多，我半年没四处看看了。”林川说。r
“只苏州就好多……”r
“林川——”赵雯儿才转进走廊就喊了一声，见叶紫昙也在那儿，她笑了笑，还是走了过去，手里拎着一个礼物包。r
“早啊。”赵雯儿侧头向叶紫昙问了一声早。r
“你也早。”叶紫昙说。r
俩人问过早，一时都呆住了，打量了一下彼此，好像从不相识。林川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也不去打量谁，只呵呵笑着。之前聊天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赵雯儿转进走廊的一刹那，林川的心就咯噔跳了一下。叶紫昙和赵雯儿穿着同一款、同一颜色的衣服在走廊里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