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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兄弟的相杀


  “谁能想到?”亚索坐在黄金打造成的王椅上俯视着底下站立的大臣们,又问了一遍:“你们谁能想到?”

  大臣们一声不吭。

  “我的弟弟、我孪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从我懂事后就亲切的叫着我哥哥的弟弟,在我登上王位的那天晚上,竟然私自叛逃了。你们谁能想到?”他又问道。

  底下鸦雀无声。

  亚索起身道,“今天是我正式坐上这个椅子上的第一天,我本该收到亲人最亲切的祝福,也本该和所有人一起分享喜悦,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陛下息怒。”情报大臣率先道:“请陛下看在我是如实禀告的份上宽恕我的罪过,并且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和陛下分享您应得的荣誉的。”

  亚索愤怒地眼睛直盯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我的王弟,也是我最亲的人。如果连他都背叛了我,我还能相信谁?”

  “人心难测啊,陛下。”陆军统帅道。

  亚索又问情报大臣道:“把你刚刚禀报的再说一遍,你禀报的都是实情吗?”

  情报大臣道:“陛下,事关重大,我也是确认了好几遍才向您禀告的。据消息所说,昨天半夜,二王子在自己的屋中接到了一只白鸽后便匆忙的骑上快马出城了。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在未经陛下同意的情况下,私自下令让城外的探子多加留意。直到凌晨,信鸽传来的速度越来越慢,而二王子离都城也越来越远,我才决定向陛下回报,可是当时四处都找不到陛下。后来我听说一个很像陛下的人在半夜自己步入了教堂,我想那一定是陛下去独守前国王的英灵了。我不敢惊扰,所以我才在朝会上禀报。”

  “你做得很好,”亚索点头道:“但你怎么知道我王弟是叛逃而不是有急事要出城办呢?”

  “他出行的路线是赛马尔城堡。”情报大臣回道。

  众臣一片哗然,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陆军统帅道:“这件事情不可小看啊,陛下。二王子从小在赛马尔城堡长大,深受那里人民的爱戴,并且那里的骑兵骁勇善战,虽说后来他们在进攻赛飞高地时死伤大半,可是这一晃又二十五年过去了。如果二王子要发生叛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亚索道:“可是我王弟二十一岁被父王召回都城,已经五年没回过赛马尔城堡了。”

  “不可小看,不可小看。”陆军统帅摇着头接道,“树大根深,不可小看。我听说这五年来二王子还依然和赛马尔城堡维持着书信联系。虽说那里的代理公爵是您的叔叔,他的往来书信也可能只是问候。但谁都知道,您叔叔一生没有子嗣。很可能他早把二王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如果二王子哀求他为了王位一事起兵反叛,他可难说会不会答应。”

  亚索的双手紧紧抓了一下王椅的扶手,又问情报大臣道:“给我王弟送信的那只白鸽是谁的?有没有什么线索?”

  情报大臣道:“没有,没人注意它从哪儿飞来,并且二王子怀抱着它离去了。”

  亚索沉默片刻,冲他道:“我命令你现在就骑上快马追上我的王弟,告诉他让他回来接替我的国王之位。”

  所有大臣都慌忙道:“这可不行,陛下。”

  “有什么不行?”亚索重重拍了下王椅扶手愤怒的道:“这是个什么王位,坐在上面我只感到异常冰冷。昨天下午为我父亲忠心服务了三十八年的首相报病辞职,昨天晚上我最爱的孪生弟弟离城叛逃。如果这个王位不能给我带来温暖,我坐上它有什么用?”他接着又道:“我也知道我不如我的王弟,直到现在城中都有很多大臣都对他交口称赞,附耳听命,我也知道如今的赛马尔城岁丰人泰,兵强马壮。这些都是我王弟能力的体现。而我只是个被无情命运选中的人,可是对于这个王椅来说,我王弟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军统帅高喊道:“别这么说,陛下。”

  “陛下,前首相大人确实身体不适,而且前王再世时他就不止一次提过自己要在六十岁这天辞职回家,颐养天年。而关于您的王弟,”情报大臣眨眨眼睛,“我不认为他有您说的那么好。他当大度的祝福您的登基,而不是怀着私愤叛逃。一个人私心太重,不论他平时表现的样子有多好,在诱惑到来时他便会受到愚弄,做出错误的判断,然后影响他做出错误的行为。”

  “是的,陛下。”陆军统帅也嚷道,“我为人固执些,我一直相信命运不是无情而是神圣的。它让谁当国王,那就是它精细思考后的意愿。谁如果怀疑反抗,那么必遭命运的报复。我请求陛下现在就能够下令让我率领部队攻击赛马尔城堡,我一定会把二王子带回。并且我要告诉赛马尔城堡的所有人,二十六年前我跟随国王击败了他们,今天我依然能够击败他们。不过——”他看了看内政大臣语重心长的道:“我需要内政大臣给我提供足够的粮草,我相信他常告诫我的话,我不能饿着肚子骑马回来。”

  许多大臣都低笑起来。

  内政大臣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同意对赛马尔城堡发动战争?”亚索问道。

  “同意。”“当然同意。”“让他们知道背叛国王应受的惩罚。”群臣激愤的嚷道。

  亚索坐回王位考虑一会儿道:“太急了,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情报大臣。”

  “在。”情报大臣有力的答应一声。

  “我命令你,马上送信给赛马尔城堡,如果我王弟回去,便令他们调动一半的军马护送我王弟平安回来。”

  “遵命陛下,我马上去办。”情报大臣道:“不过陛下,传信是用马匹还是用信鸽?马匹的话最快也需要十天时间,而信鸽的话四天也就够用了。”

  “用马匹吧。”亚索道:“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

  “遵命陛下。”情报大臣道。

  “陆军统帅。”亚索又道。

  “在。”陆军统帅答道。

  “马上聚集一万弓兵,三千铁骑,七千步兵,随时待命。”

  “遵命陛下。”陆军统帅用粗犷的声音大声答应道。

  “内政大臣,”亚索又道:“给你七天的时间筹集军需物资,粮草要够两万人,三千匹战马三个月的消耗。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陛下。”内务大臣答道:“不用七天就能筹齐。”

  “这次倒是快啊!”陆军统帅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早晨您还告诉我我们现在不适合打仗。”

  内务大臣笑眯眯的回他道:“大人,我的脑中装有全国的数字,而打这么一场正义的战争,这些数字是绝对够用的。不止如此,我们路过的所有城镇也会提供给我们军粮,您放心,大人,没谁会让您饿着肚子骑马出去,您也绝对不会饿着肚子骑马回来。”

  “那就这么定了。”亚索起身道:“你们都退下吧。”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看到情报大臣在底下给他打眼色,便又加了一句道:“情报大臣先留下,我还有话要问。”

  等到群臣都退出了大殿,亚索走下台阶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禀告?”

  情报大臣低声道:“陛下,据可靠消息,二王子那只白鸽是他自己饲养的,而在昨天晚上那只白鸽是先来到前王后的窗户前,又从前王后的窗户前飞回的。二王子从白鸽上拿了一个信笺,当时就烧掉了。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前王后,我也不敢妄加猜测,也不敢在刚刚禀报。”

  “哦,我知道了,”亚索想了想道:“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你怀疑是不是前王后给我王弟送信让他反叛的?”

  “不会。”情报大臣斩钉截铁的道:“决定让您当国王可是前王后一力推举的,她又何必在晚上又让您王弟反叛?况且以往二王子也会用白鸽给前王后传送自己写的诗歌或问候,这是您父亲也知道的事,也并未禁止。昨天的事可能是碰巧,我也只不过是如实禀报。”

  亚索深吸口气叹息道:“父王突然不幸去世,我三王弟又离奇失踪。前王后避开了所有仆人将自己关在房里,我真怕她会生出什么病来。本来按照礼法她今天就应当住进教堂陪护我父亲的英灵了。可是她如此悲伤,我真不忍下达这条命令。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一会儿还是让我去劝劝她吧,顺便问问昨晚的白鸽是怎么回事。”

  情报大臣退下身道:“上天保佑慈悲的陛下。”

  “等等,”亚索又对他道,“还是用白鸽向赛马尔城传递消息吧,我急于知道我王弟的消息。”

  “遵命陛下。”情报大臣退了出去。

  亚索一个人来到贝丽苏亚的寝宫,他推开门,看到贝丽苏亚正坐在床边拿着亚伦的衣服发呆。

  贝丽苏亚看到他忙站起来道:“您处理完事物了吗?陛下。”

  亚索一声不吭的关上门,他走到贝丽苏亚面前,冷冰冰地问道:“我想知道那只白鸽是怎么回事!”

  “什么白鸽?”贝丽苏亚的脸色变了变。

  “你昨晚和我王弟传送的白鸽。”亚索按住贝丽苏亚的肩膀愤怒的叫道:“他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又给他送去了什么?你在白天的国王选举中把票投给了我,只是因为我更适合在这个时候当国王;而你在晚上则将你的心系在白鸽上送给了我王弟,只因为他性情温和,情感丰富,他用这些俘获了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只是个会写诗的傻瓜。虽然他和我同天出生,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们有着不同的心和灵魂,这差距就如同天堂与地狱那么远,也如同国王与贫民那么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陛下。”贝丽苏亚看着亚索害怕道:“昨晚二王子是派了一只白鸽送信给我,但那封信上只是桑尔夏城风格的短诗。您知道,我的家乡是桑尔夏城,他又在桑尔夏城住过一年时间。后来他来到都城。当时我难免会多问他一些桑尔夏城的近貌,后来他也会写一些桑尔夏城风格的小诗寄给我看,这是您父亲都知道的事啊!”

  “他昨天寄给你的诗在哪儿?”亚索放开手恨恨的道。

  贝丽苏亚忙走到床头从盒中拿出一块绸布来。

  亚索打开绸布,咬牙切齿的念道:“桑尔夏森林依旧葱郁,即便遇到暴雨,天空也依然蔚蓝明亮。雨季并不漫长,百鸟会在清晨歌唱。树根稳定,绿叶不会漂泊。人心强韧,命运不再蹉跎。”

   亚索见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不要让眼睛无法接受馈赠,不要让悲伤使心门永闭。

  亚索嘿笑两声,将绸布撕烂道:“我看这不像短诗,倒像他要给你说的话,怎么?他就用这些俘获了你的心?他这么了解你,所以你后悔把国王票投给了我,然后给他送信让他反叛来救你?”

  “什么?”贝丽苏亚吃惊的道,“反叛?您说什么?陛下?”

  “昨晚我王弟已经离开了都城,根据大臣的汇报,他应该是回到了赛马尔城堡,估计要起兵反叛了。”亚索道。

  “不可能。”贝丽苏亚急道:“我昨天只是给他回信让他以后不要在给我寄这些短诗了,因为我从今天开始便要住进教堂一心陪伴前国王的英灵。”

  “不可能,”亚索暴躁的叫道,“贝丽苏亚,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不论是我父亲还是我弟弟。”他把贝丽苏亚按到床上道:“也许我王弟反叛只是为了夺回你,但我今天已经聚集了军队,如果他真敢反叛,我就要再次血洗赛马尔城。”

  “不要陛下。”贝丽苏亚急道,“赛马尔城是我们的属地,并且那是你同胞的弟弟啊!而且,而且昨天我还看过内政大臣递上的奏表,我们现在根本不适合打多余的战争!”

  “是吗?”亚索扭曲着脸笑问道:“可是内政大臣今天告诉我根本不用一个星期他就能凑齐全部的军需物资。”

  “心中有数的人他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啊,陛下。”贝丽苏亚忙道。

  “怎么?你认为我是一个昏君?所以他们才不告诉我实话?”亚索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贝丽苏亚慌忙道。

  “没想到你到现在都还在护着我的王弟。”亚索嫉妒的狠声道:“我告诉你,贝丽苏亚,我第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我的父亲活的时间长了些,我不知道是谁夺取了他的生命,但我暗自感谢那个人。因为我当王子的时间太长了,二十五年里我一直看着父亲那日渐苍老的身躯在享用着本不该是他那个年纪里享用的一切,包括你,贝丽苏亚。第二我就是愤恨我的母亲生了我的孪生兄弟,这个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根本就不该有投票。而你也是我的,贝丽苏亚,你的身心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我知道你喜欢我父亲的那些英勇事迹,他会让你觉得他是个英雄。可是我和他也一样,甚至比他还要英勇,你不是也在国王投票中承认我勇猛果断吗?”亚索嘿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的勇猛果断,三天的时间,我将得到我王弟是不是叛乱的消息。”

  “陛下,我不知道您误会了什么,”贝丽苏亚道,“前国王死后我是选择了您。但您不该进攻赛马尔城堡,至少现在不该,您应该让他们真心臣服,您应该和您王弟和解,陛下,这一切也许都是误会。”

   “是吗?”亚索看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他用手抚摸着贝丽苏亚的脸庞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道:“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贝丽苏亚,因为我是国王。”

  “陛下。”贝丽苏亚颤声道:“您应该先征服他们的人心。”

  “我给他们留了余地,”亚索缓缓道:“如果三天后的消息是赛马尔城同意把我王弟送回,那么便一切太平,如果不是,那么——贝丽苏亚,”他话锋一转道:“不要害怕战争,战争从来不是你听人说的那个样子,你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的了解,它是残酷,是丑恶,是充满无情的奸诈与算计,但它同样也带有一丝激情,这激情是强者愿意成为一个征服者的野心。而这野心促使他心跳加快,促使他急不可待的看到被征服者全心屈服的样子与听到他们求饶的呻吟之声。只有心弱者才会用诗歌中的幻想作为武器去征服弱者的心,而强者只有坚硬不屈的宝剑,只有无尽的前进与征服。”

  “您不要这样说,陛下,您这么让人害怕。”贝丽苏亚浑身颤栗道。

  “贝丽苏亚,三天后你将会得到准确的消息,而现在,”亚索看着她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留在我的身边吧。”

  贝丽苏亚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的朝会上,情报大臣禀报道:“陛下,凌晨得到赛马尔城白鸽的消息,他们拒绝派出护送兵,也拒绝交回二王子。”

  亚索站起身,对陆军统帅道:“集结军队,明天一早向赛马尔城堡进发,而我——将和你们一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