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女人与弱者,尔力特,你讨不讨厌?”
“我只讨厌弱者。“
“我就知道你和我不一条心,尔力特。但你这样想也很正常,因为你还没有结婚。等你结婚后你就会明白,女人和弱者没什么不同。他们最常问的就是‘你告诉我答案。’哦,天哪,我他妈要知道答案我就绝对不会心里恐慌。”
“你是不是又和我姐姐吵架了,所以这么早就把我叫出来溜达。”
“别再和我提你姐姐那个不明道理的泼妇了,现在想起她的样子我的脑仁儿就疼。”
“可你以前不是这么给我说的,以前清早你也会把我叫出来溜达,那时你倒常希望让我讲些我姐姐的事给你听,你说她的事能让你感到快乐。你变了,多斯。”
“你个混蛋,尔力特,我就知道你和我不一条心。你也是个弱者,你恰恰就是你讨厌的那种人。只有弱者才会害怕变动,他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一成不变,太阳升起来了,唔,我害怕白昼,白昼不错,我害怕它消失。月亮升起来了,唔,我害怕黑夜,黑夜也好,我害怕它消失。整个世界都在变,人也在变,可是你们害怕变化的心脏和懦弱适应的身体没有变。是的,我承认我以前是被眼睛蒙住了心,我看到了孔雀的屏,我喜不自胜的把它请回家去,看久了心里才突然意识到它除了好看外毫无用处。”
“我姐姐也在变,多斯,我听她说过,并且她也希望你能越变越好。”
多斯不认识尔力特似的迷茫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是我的半个亲戚,尔力特,我一定辱骂了你的全家。你姐姐变了什么?对,语气和态度,同样的台词,‘今天吃什么?多斯?’,‘告诉我你和村里的姑娘是怎么回事?多斯?’‘你还爱不爱我?多斯?’‘多斯’我现在真他妈害怕她叫我的名字,虽然我曾认为那是她口中说出的最好的言语。我能给她什么答案?如果我不想让她像烟火一样美丽的炸一下,我就只能给她她想听到的答案。女人怕变所以善变所以态度变化万千,男人想变所以不变所以言辞始终如一。”
“嘿嘿嘿嘿,多斯,我笑的肚子都疼了,这是新的绕口令吗?”尔力特笑的弯着腰道。
“我都快被你们气糊涂了,尔力特。但我相信这是我在气糊涂中脑中蹦出的真理。我有时真的很奇怪真理是不是也是个娘们儿,它总是在你最失望,最痛苦,最无助,最生气中施舍给你几枚枣子,你虽吃不饱,但是聊胜于无。不过你还小,尔力特,将要满十八岁,将要结婚,等你和我一样经历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和别人大谈我是个过来人的智者,也会大谈起这句话。”
“玛丽可不是这样的姑娘,她对我说话总是很温柔。”
“哦,你姐姐也是这样,现在除了我她对全村男人说话都很温柔。”
“玛丽说过她希望我能够开心。”
“等到她与你结婚后她就希望你能像个白痴一样只逗她开心了。”
“她可不希望我像个白痴,你这么说不对,多斯,她说过我很聪明。”
“我闪亮的眼睛看到了狮子张开的血盆大口。”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恋爱中做过什么,也不完全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多斯,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上天啊,你快来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欲望已经让他的耳朵儿听不到真理的声音了。我告诉你尔力特,你所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但我经历的你尚未经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听不进我的话,因为如同我曾经也听不进别人的话。女人在恋爱中尚留了一手,男人在恋爱中却一心一意。以己度人,往往还是留了一手的胜,一心一意的败,保有理智的胜,充满欲望的败,坚硬的心胜,柔软的心败。我敢跟你打赌,尔力特,婚后不出两年,你就会来给我说相反的话。”
尔力特不说话,脚却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多斯,我不知道你和我姐姐吵了什么架,但我接受你的打赌,如果两年之后我赢了,我要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在看什么?多斯?”尔力特向多斯望着的地方看去,见远远地土地上坐着一个小孩儿。
“那好像不是我们村庄里的小孩儿。”多斯向前探了探头,“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向那个方向走过去,看到一个小孩儿正坐在地上吃着手中的鹅腿。
鹅腿的样子让多斯咽了一下唾沫,他左右看了看,恶狠狠的道:“小鬼,你好像不是我们村庄的,你家人呢?”
“我在玩一个游戏,”小孩儿认真地对他道,“这个游戏只能我自己完成,所以我的家人没有跟来。”
多斯嘿嘿笑起来,“你在玩什么游戏,也和我们一起玩玩!”
“一个勇敢者才能完成的游戏,我哥哥把我送到了那边的森林。我已经勇敢的踏过了那条小溪,我的脚都已经冻僵了,说实在的,我的脚从没这么僵过,你看我的衣服都湿了。”小孩儿把脚伸出来让多斯看。
“还真是可怜啊,小家伙儿。”多斯瞥了几眼小孩儿华丽的衣服道,“你哥哥呢?在暗中看着你完成这个游戏?他可真是个残忍的哥哥啊,眼看着弟弟的脚冻成这样也不来看看。”
“他才不是什么残忍的哥哥,”小孩儿急着辩白道,“他告诉我因为这是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完成的游戏,所以他骑马向相反的地方去了,等我完成这个游戏我们就还会再见面,而且我也能见到我的外公,我妈妈答应我的。”
“什么游戏这么重要。”多斯蹲下身。
“踏过小溪,一直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到第二个村庄,晚上就会有人来找我的,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我的外公。”小孩儿闪亮着眼睛。
“哎呀,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多斯的眼睛转了下,“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你外公让我们来接你的。”
“是吗?”小孩儿欢快的站起来,又急道:“可是这还不到第一个村庄啊。”
“你哥哥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他看到你的脚又湿又冷,他骑马告诉了你外公,你外公心都要疼碎了,所以让我们提前来接你了。”多斯说。
小孩儿笑起来道:“你们快带我去见我外公,我还从没见过他呢。我很想见他。”
“好,好。”多斯点点头,“可是我们一大早就来这空地上晃悠着找你了,早饭都没有吃”
小孩儿慌忙打开了自己的包裹,道:“我这里还有些鹅腿和别的吃的。”
多斯和尔力特同时看到了包裹中的金银。
多斯一把抢过小孩儿的包裹。
“你要干什么?”小孩儿惊讶的问道。
“滚你妈的蛋吧,”多斯一把把小孩儿推倒在地叫道:“尔力特,快跑。”
尔力特站着没动。小孩儿抓起地上的一把土,猛烈的向他冲过来大叫道:“你们这些骗子。”
尔力特一个转身,条件反射似的脚下一勾,小孩儿摔了个满嘴啃泥。
“还愣着干什么?尔力特,一会儿万一有人我们就跑不了了。”多斯停下身在不远处嚷道。
尔力特转过身。小孩儿在地上哭道,“你们这些骗子,我是王子,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求父王把你们都处死。”
尔力特向多斯的地方跑了过去。两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一阵,方才停下打开了手中的包裹。
“除了在梦中,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尔力特。我的心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跳的这么真实的厉害,它是在激动地跳。这下你姐姐再也不会给我吵架了,除非她想让我换个妻子,也想让你再换半个亲戚。”多斯摸着自己的心喘息道。
“多斯,可是那个小孩儿,”尔力特道。
“别给我提那个小孩儿了,尔力特,就像先别给我提你姐姐一样。”多斯扔出鹅腿与吃的,然后系上包裹祈祷道,“上天啊,我感谢您对我的赠与,只因为我有颗善良的心,这些吃的我留给路过的乞丐,迷路的百兽,盘旋的飞鸟,望您能保佑我的平安。现在,尔力特,我们去村庄头的酒馆,虽说那儿的老板常给我气受,但我现在非常想喝他那里的美酒。”
两人来到村头的酒馆,这时天已经大亮,老板正在开门,见到他们道:“哟,多斯,这么早就来了,欢迎,欢迎。”
“你这儿人不多吗。”多斯昂首挺胸的走进酒馆,他与尔力特找个桌子然后大大咧咧的坐下。
“当然,做酒馆生意的都知道,贫穷的酒鬼只能在夜晚出现,而富裕的酒神却会在清晨来临。你也知道,这年月,鬼多神少,冒充的鬼也大有人在,你这么早来装神弄鬼不会是为了大讲你又不幸的遭遇而最后祈求我能赊给你杯酒喝吧。”
多斯轻蔑地从鼻子中“哼”了一声。
“尔力特,不是我说,别没事跟着多斯瞎晃悠。我有时真替你那不幸又温柔的姐姐而担心,她也来我酒馆喝过几次酒,最终每次都是哭着向我痛诉她丈夫的无所作为。看着她那温柔的眼睛饱含泪水,我的眼睛也好几次为了她这不幸而哭泣了。尔力特,不是我说,我认识你时你还小呢,现在你还年轻,别没事跟着多斯瞎晃悠,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跟着你这混账老板晃悠就会有出息?”多斯愤怒的骂道,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金币扔到桌上,“拿去,”他霸道的道,“这是还以往欠你的酒钱,然后再给我和尔力特打来你这儿最好的酒,还有上最好的菜来。剩下的还够不够?”
老板楞了一下,又忙拿起金币细看,然后笑道:“有余,有余。不过多斯,你在哪儿找来的这东西。”
多斯看着老板,“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在海外也有生意。”
“记得,不过后来你说你合伙人的船只碰到了海盗,你的合伙人也被海盗杀害了,你投资的东西成了海盗的财产。”
多斯看着老板,“我记得我还给你说过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当时我在那边的森林里救了他的命。他说他回去后一定要厚待我。”
“记得,不过你妻子说这事纯属子午须有,你从没救过任何人。”
“娘们儿的话你也信?”多斯瞪大眼睛,“你真是太没出息了,老板,不是你做了这么些年还是守着这么个破酒馆。男人就该守着自己的判断,就该相信男人的话。我告诉你老板,我投资的东西没有成为海盗的财产,我的合伙人也没被海盗杀害,他的船只昨晚登陆了,他派了人给了我投资的利润。也正是恰巧,我救的那个人也在昨晚给我送信,然后他今早在森林里给了我一包这东西,还向我表示了最衷心的感谢。”他把包裹从尔力特手中拿过,放在了桌上,“我看过了,里面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金银。他还说他其实是城里有名的骑士,他要和我兄弟相称,他答应我以后有谁敢欺负我,他就会取那人性命以来报答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老板的头缩了缩,忙打趣道,“看您说的,谁敢欺负您呢!主要是您说的。”
“我以前那么说就是因为我发现你不相信我,所以我才扯谎,我这人最讨厌扯谎,也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所以对这种人我就会扯谎。我一直认为人应该厚道些,老实些,上天会给他福报的,虽说城里的教堂你不像我一样常去,但有句教义说什么?”他学着教父的样子,“天国的圣者会给你福报,而地狱里尽是撒谎与不相信的可怜之徒。”
老板缩了缩身。
“怎么?你以为我又在撒谎吗?老板?”多斯瞪着眼睛。
“当然相信,不是,我相信您说的话,您没在撒谎。”
“就是我撒谎这包东西也不会撒谎,”多斯指着桌上的包裹,“用不用我把它打开让你看到,我保准它能闪瞎你的眼睛。”
“不用,不用,您还需要点什么您尽管说。”老板陪笑道。
“我需要我们的酒来的快点,菜来的快点,我给你的金币够不够用?”多斯看着老板缓慢道。
“有余,有余。”老板笑道。
“剩下的我需要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要打扰我们吃——用饭,我现在看见你的笑脸就生气。”
老板慌忙退到远远地柜台,打了酒来,“您先慢用,菜我已经吩咐过了,马上就来。”
多斯没有看老板,鼻子里“嗯”了一声。老板回了柜台。
多斯快速端起酒杯猛地喝干,他舒坦的出了口气,惬意的在椅中放松下身子看着尔力特道:“好酒的滋味就是不一样,能让人身心舒坦。”
“可是,多斯,”尔力特小声道:“那个小孩儿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说他是王子。”
“他还说什么?”多斯问。
“他还说我们是骗子,他要告诉国王让把我们都杀死。”
“哎呀。”多斯伸了个懒腰,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想到。小孩子都这样,我小时候被人打趴下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王子,我的父亲是国王,然后我让父亲把这帮人都处死,都是想象,他只不过是把想象的话说了出来。不用害怕。”
“可是万一是真的那?”尔力特小声道,“我看他说的时候不像在骗人。”
“嘿嘿嘿嘿。”多斯笑起来,“哎呀,你这个白痴,好吧,我来告诉你一些经验,”他晃悠的点着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跟着我晃悠有什么好处了。我可不是笨人,首先王子是不可能像你我一样一个人出来的,他出来时会有一大队守卫跟着。再者,即便他一个人出来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冷的天趟过小溪,我细细看过了,他整个裤子都湿了,连你我这样的人都知道冬天要找个火炉取暖,王子会不知道?会比你我还要笨?还有,哪个王子会玩这种笨蛋游戏,他要想玩游戏多的是人陪他玩,骑着木马,拿着木剑,”他学着样子摇晃着,嘴中嚷道:“冲啊,攻城啊。”
老板抬头看他一眼,多斯也瞪他一眼,老板笑了笑,点了个头,又低头忙去了。
“只有强大和金钱才能让愚蠢的人学会礼节。”多斯嘟囔一句。
“你又没见过王子玩游戏,你怎么知道他只会玩你说的这种游戏。”
“你真是和你姐姐一样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笨蛋,给你们讲话都是在浪费唇舌,你们的脑袋就是木头,还是那种实木头。”多斯骂道,“我说过经验,经验用来干什么的,用来推测,我他妈还没见过大海,但我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你不用把大海放在我的面前我也知道它很大,很蓝。为什么?因为我善于听,善于看,善于推测。我来告诉你事实是什么样子吧,尔力特。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事实是什么。”
多斯说着坐直身子道,“这个小孩儿穿的衣服很华丽,证明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这不假,要不然他也不会带这么多的金银。他还那么小,不会说假话,这你也见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儿被我们骗到。他的哥哥告诉他穿过小溪,到第二个村庄晚上有人找他,从他走过小溪,到那个我们遇到他的地方来看,他哥哥和他分开时因该是快要黎明,而小溪的那边还是树林,这些你能想到什么吗?”
“想到什么?”尔力特问道。
“笨啊!”多斯指着他的脑袋道:“你哥哥我会在天还黑着就把你带到树林扔在那儿我自己跑掉吗?什么游戏,什么第二个村庄有人找,那都是谎言,这个小孩儿是被家人抛弃在哪儿的,他的家境也许富裕,他的穿着和携带的包裹可以证明,这也证明了他的家人还有良心。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富裕的老爷太太们更多情,他可能是个私生子,也可能是个弱智,那么大了说话还那么天真,哦,我要见到我的外公!”他学着那个小孩的样子。“呸——当然他也可能因为遗产的分配惹怒了谁,所以他的哥哥趁着夜晚把他带到那里抛弃了他。哎,神啊,一想到这可怜孩子的遭遇我的心都要碎了。”他转过身去,恶狠狠地冲老板嚷道:“再给我来杯酒,你没看到我的嘴唇都干了吗?”
老板忙蹲下身子打酒,多斯转过身来叹息一声。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是不是该对他好点,多斯,毕竟这么多钱我们也用不完。”尔力特道。
“什么用不完,木头,就是金山也有挖空的一天。这根本不该怪我,要怪就怪他多情的父亲或者风流的母亲,还有他那狠心的哥哥,天哪,一想到他那狠心的哥哥我就恨不得掐死他,我只不过是喜欢钱,他那可是在害命啊!上天你要还有些良知,就请您让他那狠心的哥哥去地狱吧。不过他哥哥唯一说的一句话我很赞成,这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完成的游戏。”
老板端上酒来,多斯拿起喝了一口正要说话,忽然进来了一大队的卫士。
“谁是这儿的老板?”领头的卫士问道。
“我是,我是。”老板慌忙走过去。
“昨天夜里到现在,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儿?”领头的卫士问道。
“大人,我这儿客人很多,他有没有什么特征?”老板道。
“十岁,大概这么高。”卫士比划一下,“棕色的眼睛头发,圆脸,白皮肤,怎么说呢,他的穿着很华丽。”
旁边的卫士悄声地提醒他道:“也有可能穿的很破烂。”
“对,也有可能穿的很破烂,我的神啊,城中的画师还没来得及画那么多肖像,就让我们这一队空着手来问,我能知道有什么特征,我也根本没见过他,而十岁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嘛。”领队抱怨道。
“没见过。”老板摇摇头。
“我告诉你,老板,这些天一定要密切注意这样的小孩儿,如果有有用的情报你及时通知了我,那么你和我们这一队兄弟都会有赏,如果你知道什么没有说,你和我们这队兄弟都会倒霉,可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敢保证,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你。”领队道。
“什么小孩这么重要?”老板问。
“什么小孩儿?国王的小王子失踪了!现在王后和全国都急疯了。你也知道王后就那么一个小王子。”他转过身,冲酒馆里零散的几个人嚷道,“你们也都注意些,现在我所知道的是只要能提供消息找到小王子的就给五百金币。如果谁能把他安全无误的送回城去,我告诉你们,那可是座金山啊!”
多斯的脸都白了,他颤抖着手悄悄拿回了桌上的包裹放在了尔力特的怀里。
老板偷偷瞥多斯一眼,问领队道,“我奇怪了,小王子好好地怎么会失踪的?”
“城里发生了变故,具体什么变故我也不清楚,清楚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就记住你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就及时告知我,剩下的你就不要多问。”
“我倒有——”老板吸口气刚说了几个字,多斯急中生智的站起来摇晃着身子哈哈大笑道:“大人,我记得您的话了,金山啊!我还以为小王子在城堡里骑木马拿木剑,冲啊,攻城啊。”他摇晃着手臂学着样子,“原来他出来了,他一定是出来玩了,放心,我要见到他一定把他护送进城,金山啊!”
他满嘴酒气的走到领队的身边,看着领队道:“大人,我看见你们就觉得亲切,因为我的一个弟兄也是干这一行的,不过他是骑士,他还没你高。”他摇晃着脑袋仔细瞪着领队,“不过他也和你一样,穿着护身的盔甲,他杀起人来可快了,一刀下去人就没命了。我救过他的命,他说过会报答我,谁要欺负我他就要谁的脑袋。”
老板抖了抖眉毛,领队皱皱眉头,骂道,“你这混蛋什么意思,谁欺负你了。”
老板忙打圆场陪笑道:“别和他一般见识,大人,他喝醉了。”
“他叫山利姆,呃——”多斯打了个醉嗝挠挠脸道:“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领队抱着肩膀摇摇头,他身后的卫士都向前跨了一步。
“大人,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老板忙拉住多斯的身子陪笑道,“他是我们村一个有名的酒鬼,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清醒起来的时候可明智了。”
“真他妈晦气,”领队骂道,“一宿到现在我们都没能睡觉,国家发生什么变故都是我们先忙得要死,而你们这些闲人反而在酒馆里胡扯。我告诉你混蛋,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山利姆,你别说他是个什么骑士,他妈的就是爵士,我他妈的也不放在眼里,我今天要不是有命令在身我非打的你像头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多斯依然摇晃着脑袋,小声嘀咕道:“他妈不是爵士,他却是个骑士。”
老板忙扯住他的衣角。
领队都气笑了,“滚蛋去吧,”他对多斯骂道,然后对老板道,“你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什么事。”老板笑道:“您说的我都记住了。”
士兵们转身走出酒馆。
“哎呦,我的天啊。”老板抹了下额头对多斯道,“刚真是吓死我了,你看你,怎么一喝点酒就变成这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性子。他们是士兵,要不是我护着您,您没听到吗?他们非打的您像头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谁?”多斯倔强的抬起头,“谁敢把我打成那样,你?”
“没谁,没谁,”老板道,“您快回您的桌上吃饭吧,等您清醒了我再给您说话。”
多斯摇晃着走到桌边强坐一会儿,他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后拉起尔力特用醉醺醺的口气道,“走,咱们出去找找乐子,只坐在这地方真他妈的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