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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血染战旗(上)


激战至此,老山主峰周围的阵地已经被我军一一击破,主峰上的敌军成了瓮中之鳖,无路可走了。

但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即使是瓮中之鳖,想捉起来也不容易。

五连在拿下52号高地之后,都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成排的炮弹就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砸在主锋阵地上,地动山摇。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声中,团团火光膨胀而出,爆裂成一簌簌由钢铁和烈焰构成的莲花,石块、草皮、沙袋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被爆炸气浪高高抛起,煞是壮观。那是炮兵兄弟正在请越南猴子们吃大饼,这顿大饼来得真够猛的。连长狠狠喘了一口气,叫:“炮火准备开始了,冲上去,拿下主峰!”

“冲啊————”

一百多个沙哑的嗓子里发出充满暴戾气息的嗥叫声,一百多把刺刀在炮火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整个连队像一群野狼,嗷嗷叫着朝主峰冲去!

炮火支援很快就停止了,没办法,距离太近,再开炮的能不能炸到躲在坑道工事里的越军不知道,反正正在往上冲的五连官兵肯定遭殃的。炮火刚停,被犁了一遍的主峰阵地便探出了一支支漆黑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如狼似虎的五连官兵。越军军官嘶声狂叫:“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云南兵!”

首先发言的是高平两用重机枪,两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闷轰鸣,子弹链哗哗作响的飞速缩短,半尺长的子弹刮风般扫出去,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炽热的气浪,冲锋的士兵急忙趴下,高平两用重机枪子弹呼啸着穿刺而过,溅起一蓬蓬血雨,好几名士兵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当场被撕碎。连长大吼:“火箭筒、60炮、无后座力炮,一起上!把所有炮弹都给我砸出去!”

全连的重武器火力全开,迫击炮以三秒钟一发的射速将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往越军阵地上吊,火箭筒和无后座力炮顶到上百米的距离朝越军火力点瞄准,越军轻重火力同时开火,整个主峰阵地上到处都是枪口闪耀的膛焰和爆豆似的的枪声,弹雨横飞,火箭筒射手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但是他们射出的火箭弹也把越军高平两用重机枪射手和供弹手给炸上了半空,顺带将一挺高平两用机枪掀翻!遵照连长的命令,全连官兵都在玩命的朝越军倾泄着弹药,这一阵凶猛的火力打哑了越军数个火力点,一排三十多名士兵一跃而起,不顾在身边划来划去的弹片和子弹,投出一排手榴弹,怒吼着冲了上去!连长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冲锋的部队眼都不眨一下。弹雨横飞中,一排士兵不断倒下,但是冲锋的队伍没有丝毫停顿,就连伤兵也不顾血流如注的伤口,把枪架在石头或者尸体上朝着越军猛烈扫射,直到被弹雨再次击倒!一排越过被炸得稀烂的铁丝网,距离越军只剩下三十来米,越军的手榴弹雨点般扔过来,其中一些直接砸在一排官兵的钢盔上,当当作响,一排士兵奋力将身边的手榴弹踢开或者捡起来扔回去,咝咝冒烟的手榴弹你来我往,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爆炸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每一阵爆炸都有一两名浑身插满弹片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满地打滚,嘶声叫着卫生员,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

连长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成了!二排跟我上!”跃出掩体带令二排冲了上去。然而,毫无预兆的,两挺RPK轻机枪从阵地两侧冒了出来,第一个点射就打倒了连长身边的通信员,两道火链形成交叉火力横扫而来,被火链舔中的士兵惨叫着栽倒,非死即伤!连长只觉得大腿一麻,一跤摔倒,只觉得大腿火辣辣的痛,一看,已经被子弹打了个对穿,喷出一道细长的血线————幸好没有伤着骨头和大动脉!他瞪着那两朵十字形膛焰,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这两挺机枪封锁了二排和三排前进的道路,同时也封死了一排的退路,该死的!没等他作狮子吼,副连长已经吼开了:“又是他妈的暗堡!压住他们的火力,火箭筒,无后座力炮,干掉它们!”

火箭筒射手往身上一摸,摸了个空,气恼的叫:“火箭弹都打光了!”确实打光了,这种死重死重的铁疙瘩携带数量是有限的,打52号高地的时候用了不少,刚才又是一通猛射,还能剩下什么?

60炮炮弹还有十几发,但是啃不动这样的工事,只能靠无后座力炮了。倒霉的是,无后座力炮也只剩下一发炮弹了。更加倒霉的是,无后座力炮射手还没有瞄准目标,就被一发子弹射穿了头颅,当场阵亡。眼看着两个排冲不上去,而一排又在与越军短兵相接中伤亡巨大,已经吃不住劲了,却根本就退不下来,只能被动的挨打,连长肺都气炸了,简直就是在咆哮:“爆破手,干掉它们!”

几挺机枪和三四十支自动步枪对着那两个该死的暗堡同时开火,打得那两个土木结构的暗堡泥土乱飞,在火力掩护下,爆破手摸了过去。但是不等他们接近工事,一声枪响,一名抱着炸药包稍稍直起身准备越过一个残存的路障的爆破手太阳穴处血浆脑浆同时喷溅而出,颓然倒下。仅仅间隔了几秒钟,又是一声枪响,第二名爆破手右肩中弹,子弹撕开军装钻进去,搅碎了肌肉组织,撞碎了肩胛骨,打进去的时候是小指头大一个孔,穿出来却是一个可怕的巨大伤口,肉沫和碎骨随着带血的弹头飞散开去,大动脉中涌动的鲜血在心脏的泵压下喷射而出,整条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只剩下一点皮肉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它与身体的联系,荡来荡去。爆破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得昏迷了过去。显然,高地上藏着一名神枪手,专盯着爆破手,上去一个就打一个!

轰!

无后座力炮响了,是副连长,他代替阵亡的射手射出了最后一发炮弹。炮弹极为精确的从左边那个暗堡的机枪射孔里打了进去,轰隆一声,大团火焰和硝烟从射孔里喷薄而出,连带喷出的是大量碎片,这个暗堡顿时哑巴了。一名一直被机枪火力压着的神枪手抬起头来,瞄准另一个暗堡的射孔,56式半自动步枪弹壳连飞,一匣子弹一古脑的全打了出去,暗堡的那挺机枪明显歪了一下,也暂时沉默了下去。第三名爆破手趁机扑上,将一支爆破筒塞了进去,轰!里面的人全成了肉酱。但是这名立了大功的爆破手来不及隐蔽,就被索命的子弹打断了半边脖子,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封锁住退路的暗堡被打掉了,伤亡巨大的一排趁机退了下来,连排长在内,全排只剩下十几个人了。打退了五连的进攻,越军越发的嚣张,手榴弹不要钱似的往下扔,机枪打得弹壳飞跳,稠密的弹幕完全截断了五连的进攻路线,将他们死死压住,头都抬不起来。越南士兵一边扫射一边用汉语狂叫:“投降吧,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再不投降就送你们回老家!”

连长狠狠往地面捶了一拳,咒骂:“见鬼,要不是距离太近,炮兵无法开火支援,哪里有你们嚣张的余地!”

副连长说:“必须尽快拿下主峰阵地,要是让越军修复了防御工事,仗就更难打了!”

连长说:“这我知道!可是地形对我们来说实在太不利了,最多只能容一个排展开,再多就挤成一团了,而越军的火力又猛,一个排根本不够他们收拾!”

副连长正想说话,却看到越军将一具尸体高高举起,喊着一二三,用力抛了出去,尸体落在地上,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在山坡上糊出一条血路来,他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长,捏紧了拳头。距离太近了,即便是在震天响的枪炮声中,大家也能清楚的听到越军指挥官嚣张的声音:“把这些尸体全部扔下去,让那些中国佬知道嗖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这个军官的尸体不能扔,把他挂起来做展览!”

副连长牙齿咬得格格响,怒骂:“这群王八蛋!我要用火焰喷射器将他们烧成灰!”

连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正喘着粗气的士兵们,用平静的声音说:“把你们身上所有多余的物品都扔了,只留下子弹和手榴弹!”

没有丝毫的犹豫,所有士兵二话不说,把包袱解下,随意扔在地上,把打空了的弹匣卸下来换上新的弹匣。火箭筒手扔掉打光了火箭弹的火箭筒,捡起阵亡战友的冲锋枪,或者从受伤的机枪手手里抢过机枪,用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的眼睛瞪着正将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的遗体高高扔下来的越军,一股可怕的杀气从他们身上慢慢扬起。

死者为大,何况是为国捐躯的烈士。战场上刀枪无眼,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尊严和利益,不得不短兵相接,只能各凭本事活命,被对手一枪打死或者一刺刀捅死也没什么好怨的,但是,你们不应该侮辱那些烈士的遗体,这是底线。如今你们踏过了我们的底线,就应该付出血的代价,要么我们全连死在这里,要么你们一个不拉的死清光,没有第三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