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两位科技人才,把手头的事情都安排了出去,李天一发现自己又可以过猪一样的幸福生活了。想想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如前世那些公子纨绔一般,带上一票手下横行无忌、欺压良善,遇到花容月貌胸脯鼓鼓的良家少女、小家碧玉,便掏出大把的钞票买房买车买皮包,然后便抱得美人归了。
如今手下近万城管,家里美女都快凑成两桌麻将,住着前世梦想中都不曾出现的豪宅,身家算不上豪富可现在也是花钱不过脑袋的主,李天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好追求的了。莫非自己已经老了?摇摇头赶紧把这可怕的年头从脑子里赶出去,叫齐府里的大小美人,带上一帮护卫,直接杀奔自己在清凉山的庄园休假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李天一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白天或是骑马游猎,或是在家挑逗一下小霜儿与春红秋月等人玩玩暧昧,晚上便死皮赖脸拽着如云同床共枕。天天醇酒美人,果然是此厢安乐,不思金陵了。
好景不长,李天一正享受着自己提前退休的生活,留在金陵的管家李福差人来送信,说是郑王世子病了,半月间过府找了自己好几次。李煜这两口子现在对李天一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似乎这李候爷就是无所不能,找到这位李候那就是弼马瘟在此诸神退位了。
既然找了自己这么多次,李天一也不好再躲清闲,忙随来人快马返回金陵,至于如云等人,带着剩下的护卫侍女,坐着马车在后面缓缓而行。
回到金陵,李天一直接造访郑王府,门房自然认识这位王爷面前的红人,忙朝内宅通禀,出来的却不是郑王李煜,王府的老管家迎了出来,让到里面奉茶,说是王爷与王妃出府还愿去了。
李天一问及世子仲寓,老管家自然言无不尽。
半月前世子仲寓突然日夜哭闹不停,从宫中请来太医诊治,说是毒虫叮咬所致。李煜心疼儿子,将伺候世子的丫环婆子一顿板子统统打了半死。
可用了太医开的药方,却不见效,依旧哭闹不停,再请将太医请来,这几位老太医胡须捻断了不知多少,可诊断出来依旧是毒虫所致,搞得宫里的李璟和钟皇后也跟着着急上火。太子李弘冀至今无后,这世子李仲寓可是老两口的大孙子,自然是心疼得不行。
无奈之际,新进府的舞伎窅娘提议说是大觉寺的法玄禅师佛法高深,祛病驱邪十分的灵验,不妨请来一试。李煜自幼便喜好佛法,又是万般无奈之际,自然是言听计从。
这法玄禅师也果然有些门道,入得府来便说世子是凶煞入体,必有杀伐过重之人与世子接触过多所致,在世子跟前念了三日的往生咒,又做了一场法事超度,这世子的病竟然好了。李煜自然深信不疑,便是王妃周娥皇也是半信半疑,今日便是去大觉寺还愿。
李天一沉着脸听老管家说完,便拱手告辞。出了王府,问清楚大觉寺的如何行走,便策马奔了过去。
有阴谋啊!作为穿越众,尽管李天一自己就是灵魂附体的例子,可还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神鬼之类的东西存在。宫里的太医已经是最为高明的医生了,几位太医的会诊自然不会出错,可这法玄和尚念了几遍经便医好了世子,比几位太医都高明,说出龙叫来李天一也不相信,说不得过去见见这位法力高强的大和尚吧。
大觉寺位于城北的聚宝山下,策马来到山脚已然是午后时分了,只见满山的苍翠之间,一径石板小路蜿蜒而上,掩没在不远出的山坳中,隐隐传来钟鼓梵唱之声,倒是让人精神一振,不觉心内平和,顿生向佛之心。
“这贼秃到寻得好去处!”李天一可没有这份慧根,又是打定了主意过来找麻烦的。李煜平素交往的不过是些风花雪月的文人雅士,那法玄所说的凶煞和杀伐过重之人,怕暗指的就是自己了,今天倒要寻个究竟,平白这贼秃暗地里对自己下绊子是什么道理?
将马匹栓在山脚,李天一拾阶而上,转过一道山梁便到了山门。四梁三顶的朱红大门上,悬着黑底金漆的大匾,上面三个大字:大觉寺。
李天一微微一笑,便要进得山门,一旁的知客僧忙拦住去路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本寺今日有贵人到访,不便让施主随喜,还请该日再来。”
李天一笑道:“本候爷也是贵人,与郑王爷相熟,便是特地前来寻王爷有要事,耽误了国家大事,你这小和尚有几个脑袋够砍?”
知客僧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李天一一袭长衫穿着甚是简单,又年纪轻轻,那衣服料子虽说不俗,若说是世家公子倒是七八分像,若说是朝中的大员,只怕是冒充的或是打着父辈的旗号出来招摇。
想到这里,知客僧沉下脸来低声喝道:“这位施主,今日到访的贵人,实在是贵不可言,若是施主有所冲撞,只怕吃罪不起,施主还是下山去吧。”
李天一一肚子火气过来,那里有心思与那小僧啰唆,平素又与城管那些绿林大豪江湖悍匪混在一处,这脾气也渐火爆。见僧人拦路,李天一喝道:“滚到一旁,再要啰唆便抄了你这贼秃窝。”说罢伸手将小僧推到一旁迈步便进了山门。
那僧人见李天一硬闯,便伸手来抓李天一的臂膀。李天一习武多年,又在死人堆里走了几个来回,有人来袭自然有感。不等那僧人抓住自己的胳膊,随手一拳挥出,正中那知客僧的鼻梁,顿时鲜血横流瘫倒在地,那鼻梁怕是已经折了。
挨打的僧人捂住脸面,闷声叫道:“快快禀告主持方丈!”另一个小僧恶狠狠地看了李天一几眼,忙跑了进去。
李天一信步走进寺内,只见飞檐斗拱、殿宇巍峨,一重重的院落一直向内延伸开去,顿时有些头疼。正踌躇之际,见一个僧人端着茶盘从后面转了出来,忙过去拦住问道:“可知郑王爷在何处?”
那僧人打量了一下李天一,神色甚是倨傲地问道:“你是何人?怎敢打听王爷的行踪?”
感情这大觉寺的和尚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李天一气得都想发笑,上前一把抓住这僧人的脖子道:“我乃当涂候,寻郑王有要事,速速带我前去,误了本候的大事少不得先拿你这秃头开刀!”
僧人挣开李天一的大手,咳了几声忙道:“王爷与方丈在内室礼佛,方丈还要与世子于佛前祈福,却是不便打扰。”
“让你带路你便带路!”李天一又将僧人的脖子抓在手里道:“可是这边?”
一路行到内室,李天一推门而入,不觉怒极而笑。
室内两个蒲团上,一边是一个胖大的和尚,满是油光的秃头上几行香疤甚是醒目,身着大红的袈裟跌坐在蒲团之上,手持念珠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见李天一进来撇了一眼便放下眼帘不再理会。
另一边的蒲团上却是郑王李从嘉,一手持着竹片,一手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削厕筹,还不时将削好的厕筹在脸上来回刮过,试那厕筹是否光滑!
这个时代纸张还属于奢侈品,自然不会有手纸,更不会自动冲洗烘干屁屁的马桶出现,那上完大号之后如何处理呢?普通百姓直接用树棍什么的就解决了,大户人家比较讲究的便是用这削好的厕筹。
堂堂王爷竟然在做此等低贱之事,还以面相试!李天一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顶门,自己费尽心力辅佐这位李后主,为得是能摆脱日后肉袒出降国破家亡的命运,结果这位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中主李璟之所以要立李弘冀为太子而不是这个疼爱有加并且天生异相的次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李从嘉长于妇人之手,性格文弱且酷信释氏!
李煜见李天一进来,惊愕道:“李候如何寻到了此处?”
李天一冷笑道:“我正要请问王爷,不再江宁府处理政务,如何到了此处?”
李煜见李天一盯着自己手里的厕筹,也觉得有些尴尬,喃喃说道:“前几日仲寓病重,幸有法玄禅师佛法高深,为小儿祛病驱邪,今日便来大觉寺还愿.”
李煜尚未说完,一旁的法玄一声长叹道:“阿弥陀佛,王爷,贫僧为世子所作祈福法事,几近功成,却又被一股凶煞之气所阻,功败垂成,贫僧法力浅薄,有负王爷重托!”
李煜一听关系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顿时没了主意,大惊道:“这便如何是好?敢问禅师,可有补救之法?”
法玄叹道:“世子命格艰辛,虽是极贵却最不能沾染杀伐血腥,若是及冠之前不能远离凶煞之气,只怕贫僧也无能为力了。不单单是世子,便是王爷与王妃,也不可沾染凶煞,否则世子实难保全!”
“孤王平日一心向佛,府中往来也尽是雅致高量的谦谦君子,何来的凶煞啊.”
李煜正在冥思苦想之际,门外几个和尚架着满面是血的知客僧赶过来站在门外道:“启禀方丈,刚刚不知哪里来的凶人,在山门打伤了师弟闯进寺内,我等唯恐冲撞了贵人,特来禀告!”
法玄瞪大了眼睛,一丝精光朝李天一望了过来,大声喝道:“这凶煞之气来自何处王爷还不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