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时,涵冰便睁开眼环视四周,屋内陈设依旧,只是早已空无一人。“咚咚”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轻轻的却格外清脆,不一会,门便被缓缓推开,“公主,您醒啦,我这就去厨房给您端些吃的过来。”见床上的人儿已转醒,亚露忙说着准备踏出屋子。
“我还不饿,亚露是么?过来,和我聊聊。”听涵冰如此说着,亚露受宠若惊,“亚露每天都盼着能和公主说上话,今终于实现了,谢谢佛祖显灵。”说着合起十指举过头顶仰拜。
这可逗乐了涵冰,“瞧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信了这种东西。”亚露却一脸正经:“公主是在取笑亚露?”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是觉得你很可爱。”亚露这才破涕为笑,虽然她不懂公主说的可爱是什么意思,但她见到公主笑了。
“公主,亚露这就为您梳洗打扮。”亚露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见涵冰一脸迷惑,亚露掩嘴笑笑。“今天是吉日,国王为公主的病愈宴请王公大臣,四年来公主还是初次见外人,当然要为公主好好打扮了,不知到时又有多少的人为公主着迷呢。”
“贫嘴,她?我这些年都不曾见过外人?”涵冰疑惑。
“公主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四年来公主整日郁郁寡欢,足不出户,更不愿见外人。”亚露想起往事脸上露出了一抹忧伤。
“原来如此。”涵冰喃喃道。
坐在铜镜前,任凭亚露为自己梳妆打扮,涵冰开始仔细端详起铜镜中的人儿,镜中的她面容姣好,墨绿的眼眸闪着灵气,小巧而挺直的鼻梁下是微薄红润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不禁惊叹这是一幅多美的皮囊!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摸这张瓷脸,温柔滑腻。“她真美!”亚露含笑着“公主一直都很美,在公主很小的时候就有他国的皇室子弟为您争风吃醋呢!可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亚露选择了缄默。
“可惜什么?”墨绿的眼眸转向一旁的少女。
“亚露多嘴了,请公主责罚.”扑通一声,亚露跪倒在地。
她从没有想过要探究别人秘密的嗜好,只是,闭上逼人的墨绿眼眸。“起来吧,以后在我面前下跪就免了,每个人生来都是自由平等的,你这样会让我感到不自在。况且啊……”涵冰面露一丝不忍。
“况且什么?”亚露疑惑。
“我们叩拜佛祖是为了乞求福气,传言普通人受拜是要折寿的,难道你希望我折寿?”涵冰故装生气。
“亚露不敢,亚露从未有过要伤害公主的心,请公主明察。”
“那还不快快起身,不然我可要治你的罪了。”
“是,是。”亚露惶恐起身。屋内顿时没了声响,沉默片刻后亚露缓缓道:“亚露也是听以前伺候公主的姐姐说起的。公主与大相次子塞多利从小青梅竹马,并发誓非塞多利不嫁,怎奈公主生来美貌出众,窥视者之多,周边王室子弟不断登门拜访求联姻。泥婆罗虽地产丰厚,商贾繁盛毕竟是个小国,受制于他国,不得已,国王请来周边数国王室前来游玩,实则有意为公主择婿。”亚露顿了顿继续道,“当初公主年岁虽小,性情却刚烈,知道国王的用意后也曾试图劝说,怎奈君无戏言,无奈之下公主决心与赛多利出逃,可是赛多利少将却拒绝了公主的提议。不久后,塞多利便被国王派去征战,怎知一年后却传来赛多利少将的死讯。”
“那后来呢?赛多利真的死了?”她不相信男主角就这么死了。
亚露默默地点点头“数日后赛多利少将的尸首便被转运回国,当时尸身已腐烂,根本无法辨认,只认得他脖子上鹰型链是公主送他的,公主只瞧了一眼那挂链便离开了,回来后悲痛欲绝,当日夜里便投湖自尽了,幸亏及时被救起。之后便一病不起,大夫说公主是染上了疟疾,即使病愈也不能说话了。……”
见涵冰听的正入神,小脸时不时浮上怒意,亚露似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请公主恕罪,亚露不该提起往事让公主伤心难过。”公主好不容易从那段痛苦经历中释放出来,不能再让她陷入往日的绝望中了。
“我没事。”涵冰笑笑来证明那些往事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只是她愤怒,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会不顾女儿的幸福,逼着她走上绝路,而那该死的男人竟然拒绝了这样痴情貌美的女子,可以想象她当时的绝望,不惜香消玉损。
“公主,您没事就好。这些个事亚露本不该和您提起的,要是让国王知道亚露多嘴定要受罚了。”
“没有人会知道的,不过,这些个话你也是听来的?这么说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并没有在场?”
“回公主,亚露也是事后才派遣过来伺候公主的。王后担心有些事情照顾不周,因此宫里有规矩,非要过了年纪才能进宫伺候,当时亚露年岁正小。”
“哦。那之前伺候我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毕竟人家伺候了她,倘若见了面也不尴尬。
“你真不记得她了?”
涵冰摇摇头。
“她出宫嫁人了。”
咕噜咕噜,肚子在这时却打起鼓来,“公主,我去给您拿点吃的过来”。涵冰一笑,随点点头,看着亚露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夜晚的泥婆罗王宫内灯火通明,往来的人络绎不绝,一派喜庆,大殿上歌舞升平,舞妓们摇曳腰肢,尽情舞弄,两旁宾客开怀畅饮,热闹非凡。
“公主驾到,”随着一声喝令,刚还热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人们纷纷往殿门望去,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向大殿而来,略显青涩的小脸慢慢扫过四周,而后径直走向前方。正前方坐着一个头戴皇冠,年近花甲却颇有些英姿的男人,正满面慈容的望着她,在他右侧坐着那位贵妇,只是较之前更端庄了,贵妇上前轻轻揽过少女同坐于一侧。
跟着大殿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随着舞妓轻轻的划过,在场的人有拍手叫绝,也有顾自己喝酒谈趣,涵冰渐渐的扫过大殿突然幢上了一对鹰似般的眼睛正复杂的盯着她,让她浑身一颤,直觉告诉她,那人对她不善,转念一想,她四年没见过外人了,应该没有什么敌人,然冲他婉而一笑,那人一愣,随转移了视线,自顾自欣赏起歌舞,涵冰暗自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多心感到可笑,跟着也慢慢融入其中。
一场晚宴后,泥婆罗大街小巷都散播着公主病愈的消息,一时间人们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