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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经过半月马不停蹄的颠簸,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当时最为繁盛的长安城,它犹如一颗闪耀的星星吸引各路豪杰。都说长安文人荟萃,商贾云集,果然不假,大街上随处可见来自各国的商旅,小摊小贩们忙碌地张罗着生意,时常能见到些衣冠楚楚的公子飘然而过。此时三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立即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走在后面的是一位高大的含有异国风情的公子,穿着藏青长褂,腰间佩刀,气度不凡,在他前面一蓝一粉两位公子装扮的人显然是小巧了很多,穿着粉红长衫的公子面目清秀,淡蓝色长衫的公子一双墨绿的眼眸,精致的五官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公……少爷,你看这些首饰真漂亮,倘若戴在……”亚露小跑到一小摊跟前,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饰品道。

“嗯哼,是很漂亮,倘若戴在家妹身上一定会光彩照人的。”打断了亚露的话,涵冰不慌不忙的拾起一对珍珠耳环把玩着。

“公子好眼力,此物乃小儿途经西域所得,再由老夫亲自加工而成。大唐每年进贡的饰物中品质也不过如此。”老人自豪的介绍着。

“老伯说的是,看品质确是上等的货,老伯不妨出个价吧?”涵冰对手中之物竟然有些爱不释手。

“这个,恐怕公子买不起啊。”老人迟疑了会,随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两?太贵了吧”亚露小声嘀咕着。

“是三百两。”老伯憨厚一笑。

“什么?三百两?我看你整个店铺都不值三十两,明摆着坑人。”鲜有话语的塞巴多洛也有点不平起来。

老伯嘻笑照旧,自信满满的说道:“公子可以不买,不过老夫可断言这种品质只有老夫一家,走过这一村可就没这店咯。”

“老伯说的是,我们确实买不起,打扰您了。”涵冰说着自顾自退了出来,三人都有些无趣的在街上晃悠。

走至巷子的尽头,豁然开朗,抬起头,匾上赫然提着“锦云阁”三个大字,在右下方还提着“长安第一红楼”几个小字。目光转移至匾下,红红绿绿立着几个少女,摇曳着腰肢,煽情的搭讪着往来的男人。不用解释,三人面面相觑,“走,咱也进去瞧瞧。”不由分说涵冰已举步向前。

“这”,身后两人面露难色,举棋不定的立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身影快要消失的那刻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进。

一进大堂,三人便被这种奢华的氛围笼罩着,真不愧为长安第一红楼,只见堂内客人们锦衣玉食,美人流云穿梭其间,个个娇艳欲滴,似有云梯缭绕直上,细看之下,却是那彩绸缠盘而成,涵冰暗自惊叹。

一旁亚露通红着小脸直往地上瞟小声道:“公…少爷,咱们还是出去吧,这人多吵杂…”

“此乃男人们的人间天堂,本公子又怎能错过如此美景。”涵冰面露一丝狡黠,玩味的看着身边的男子,男子虽无表情的立着,如鹰般的眼眸此时却露出难得的温柔,转眼即逝。

“哟,这些个姑娘都死哪去了,怎冷落了三位俊俏小爷”只见一个身穿红绿碎花长褂,手拿一条帕子踮着小碎步的女人摇了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老鸨继续道:“小爷为何愣在这,何不找个地坐坐,瞧这些个姑娘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要我老婆子亲自去请,耽误了小爷雅兴了。”说着面露一丝不满。

“那么还劳烦老鸨请上这里最好的姑娘来陪酒。”涵冰忙接道。

“要最好的姑娘这不是让我老婆子为难么!咱楼里的姑娘可是个个貌美如花都能掐出水来的。”老鸨自豪的说着眼角早已迷成了一条缝。

“说的好,这楼里的姑娘确实是个个貌美如花,老鸨好福气收尽了天下美色,再说这家花哪有野花香,瞧咱都快流口水了,老鸨还不快去请。”说着瞧了瞧身边的人,一边的两人早已面目铁青,迸射令人发寒的眼神。

老鸨会意一笑“是,是,是,小爷先请慢用,看猴急的咱这就去,这就去。”说着颠着小步欢快而去。

三人便在大堂一侧就了坐,“少爷,您刚真像一个真的公子哥,瞧说的那老鸨都笑的合不拢嘴了。”亚露小声的说着脸上掩不住的兴奋。

“那当然,本公子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高大威猛…”

“高大威猛?哈哈,笑死人了,我看是半个侏儒吧,哈哈”

涵冰正兴奋的说着怎奈边上突然响起令人发指的大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仰头长笑,满脸的落腮胡子上挂着晶莹的酒珠。竟然骂她侏儒,怒火中烧,一个箭步涵冰已夺下大汉手中的酒泼了过去,“臭老头,你在笑当心我拔光你的胡子。小爷我哪里说的不是实话了。”

“臭老头?你…你个毛头小子真是太无礼了,竟然笑话本大爷…臭老头?”大汉因为面前这小子的突然之举显然有些温怒了,拂手擦拭着沾上酒滞的锦衣。

“是谁无礼在先?何况小爷也没笑话你,倒是老头你目中无人罢了。”涵冰说着怒瞪着大汉。

“你还叫,我有那么老么?”

“叫你老头已是算抬举你了,我看老不死更适合你,哈哈哈”

“你…”大汉如遭雷击拍案而起,一个魁梧的影子瞬间压了上来,正在此时另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即夹了进来“少爷,你没事吧。”塞巴多洛说着仍不忘警惕的盯着对方。

“没,没事。”涵冰说着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哼,想动手?有胆就报上大名。”大汉怒斥。

“难道还怕了你不成,小爷乃玉树临风,风流……”

“停,停,一个大男人跟个娘儿们似的,干脆点。”

你叫我干脆就干脆啊,涵冰暗忖,双方谁也不愿让步,就这么对峙着。

半响,空气中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掌声,‘啪,啪啪’紧接着一个干净如天籁般的嗓音传来,“薛兄何必为了几个小卒动怒……各位既然有缘相识,何不坐下谈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何必伤了和气……”这才发现大汉身边还坐着个男子,剑眉轻挑,细长的黑眸,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上扬,一袭白衣显得淡雅确又霸气,涵冰竟不由自主地痴痴望着对方。

“少爷,少爷,”亚露小声叫唤着,涵冰这才回过神来,“恩,何事”。“这位公子和你说话”,脸夹顿时通红,想她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竟会如此出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然微笑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布里库,这两位是塞巴多洛和亚露。”涵冰忙接道。

“原来是布里库兄,在下李剑山,这位是……”白衣男子手指向大汉。

“薛礼。”大汉撇过头,不情愿的报上大名。

“原来是李兄和薛兄,幸会。”涵冰笑道,大汉却似乎完全不领情,只顾自己喝着闷酒。

倒是白衣男子扫过众人后,起身拱手道“适才得罪还请见谅。不过依公子姓氏并非中原人氏。”

“我等是来自大唐西南小国泥婆罗,听闻大唐人杰地灵,慕名而来。不想在此得罪了二位,实在是无心之过。”塞巴多洛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幸会,公子此话让在下无地自容,我等冒犯在先,可否愿与在下小叙几杯以表歉意。”

涵冰看向大汉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然对着白衣男子笑道:“李兄既然如此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有朋自远方来,在下行个主人之道,先敬布里库兄一杯”白衣男子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李兄好酒量……”涵冰说着也端起了酒一饮而尽,却差点没呛出来,很快几人便开始称兄道弟,相谈甚欢,不时传来朗朗笑声,除了大汉依旧自顾自喝着闷酒。

正趣谈间,只见一个女子缓缓走来随即立在李剑山身侧。旁若无人的俯下身在他耳际窃窃私语。细看之下,女子面似桃花,行若拂水,葱绿抹胸下,一痕雪脯,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既使看尽春色的现代男人遇上都会为其魂不守舍,几句低语后,李剑山原本舒展的眉头越拧越紧。

“布里库兄,实在是抱歉,在下和梦春姑娘有事商议先行失陪了,不防下次再聚?”李剑山起身拱手道。

涵冰笑着起身回礼道:“李兄且慢用。”

李剑山一愣,不及细想这‘慢用’所为何意,便和梦春往卧房走去,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涵冰暗自嘲讽道:男人来这不就为了干那事么?

“梦春姑娘不光人美,还通晓乐器,精通歌舞,着实一大才女。”大汉垂涎,眼神发出异样的光芒。

涵冰这才发现大汉还坐着,眼神痴痴的望着这位女子的身影而去,瞧着他这猥亵样,不觉胃里翻江倒海。

“薛兄,你可大饱眼福了。”

“梦春姑娘可是这里的花魁,见一面确实比登天还难。”大汉一时没听出她话里的某种嘲讽,傻傻笑着。

锦云阁某间卧房内,“你说什么?雁儿跑了?”一进门白衣男子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线索,如今又要中断了么“雪雁在这里打杂这么多年一直也相安无事,怎知老鸨突然提出让她接客,她宁死不从,这些日子都被关在西厢柴房,刚才我派小蝶去探究情况才知道雪雁已经逃走了,都怪我,如果早知道她是你多年来要找的人,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都怪我。”女子有些委屈的看着白衣男子。“你也不必自责,也许是天意吧,老天让我近在咫尺都不能与她见面。”白衣男子似在安慰女子。女子脸微红“我已派人去找了,她应该跑不远的,相信我,我会找到她的。”女子突然坚定的说,不管付出多少,一定要替他找到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