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睿……”
欧阳震岳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已经调查出来了。他原本以为只有这个秘密孙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爷爷，我记得当年欧阳鹏程是重伤，我是中了一枪对吗？“
欧阳辰睿看见自己的爷爷中越露出点货真价实的震惊，这才淡淡的抬起头来说道。
“医生给我们下的都是病危通知书，但是爷爷你……到底有没有选择把我放在过心上呢？”
欧阳家的长子嫡孙，就这样掌舵人这样算计，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孙子，都是以生命为代价在算计呢。
“我怎么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辰睿，你是我最珍贵的孙子！”
欧阳震岳苍白的解释道。
“是吗？也对哦，如果没有一点放在心上的话，那一枪不会从心脏边上擦过，而会是直接射入心脏吧。”
他的面色更加冷淡，旁边的管家听了这话已经开始流冷汗，当年……大少爷受伤竟然是老爷一手安排的吗？”
“不是的，那是一个失误，我只是想让他们吓唬你一下，没有想到……”
回想起那一场噩梦，自己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和孙子通通倒在血泊之中，欧阳震岳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天好像都塌下来了。
“我倒想知道小叔到底是怎么劝服您的，竟然能让您忍心对自己的儿孙下这么狠毒的手。”
欧阳辰睿本来没有打算说，他从来不曾想过，这辈子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当中，其中爷爷竟然是那个下命令杀他的人。
当年的真相到底怎么样，他调查了整整五年，才查到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既然如此，所有的人都不想让他好过，那自己又为什么要给他们活路呢？
“爷爷，你真不愧是欧阳帝国有史以来最有魄力的继承人！”
听到孙子这句布满杀气的话，欧阳震岳的拐杖晃了又晃，他使劲抓住其中一边，才没有让它倒下，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辰睿，你知道我不可能那样做！”
“但是你给了小叔那样的权力！”
既然已经敞开说了，他不想再留有任何的空间，干脆就直接说个清楚。
“我之前还纳闷来着，为什么你会把最疼爱的儿子发配到北欧最冷的国家，你当时告诉我说是小叔自己喜欢，所以选择去的是吗？”
欧阳辰睿慢慢叙述着他所得到的事实，
“但是我的人去看过，那里环境很差，小叔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的自由，不是所谓的移民，而是被拘禁！爷爷，你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送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只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招惹到不得了仇人，另一个是他做了什么错事！让你无法原谅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爷爷，让欧阳震岳嘴唇动了又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小叔他两个原因都符合，所以你一定要送他走！”
老人听到孙子准确无误的消息，就算是坐着，也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倒。
对，欧阳辰睿说的一点也没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个开朗乐观的小儿子，居然开始有了谋害自己亲哥哥和亲侄子的想法呢？
他想了五年，却还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想起那个最疼爱的儿子，虽然五年之中没有见过一面，欧阳震岳依然能清楚的记得他的笑脸。
欧阳家的老来子，甚至比欧阳辰睿大不了几岁，因为年纪最小，又是妻子不惜坏了身子生下来的孩子，欧阳震岳怎么可能不疼他。
欧阳彦磊，与欧阳辰睿相比，也是不屈于他的天之骄子，从小智力超群，学习能力极强，而且特别招长辈的喜欢，在帝都几个家族的长辈圈子里，有很好的口碑。
那时候，他还没有成年。
当时所有人在教育自己家的孩子的时候，要么就会用欧阳辰睿来比较，要么就会用欧阳彦磊来举例，有时候后者甚至胜于前者。
“震岳啊，你可真是好运气，有辰睿这样优秀的嫡长孙不说，还有彦磊这样的儿子，怎么世上的好事儿都让你给占了？”
当时还在位的几个家族族长聚在一起，对自己这两个最值得骄傲的继承人都赞不绝口。
他当时没有想别的，只是意气风发，坦然接受了所有人的赞誉。在打下一片江山之后，还有什么比后继有人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但有时候自己也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儿子能早上几年出生，那么欧阳家的主人，或许会有另外的人选。但是长孙就是长孙，而且欧阳辰睿并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也只是想想，从来没有想过要换人。
“不过，你可想好了最后会在他们当中选择哪一个？”
当时韩家的老爷子与自己还算亲近，在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走过来悄悄的问他。
“你管这些做什么，反正都是我家的子孙，选择谁都能给欧阳帝国增光添彩。”
商场上训练出来的敏感性，让他自然的不想回答，当时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旁人都看出来其中蕴藏的危险，却只有自己身在其中，失去了危机感。
不过因为这一句话还算真心，别人看出来却都没有说出口，所以他感谢韩家老爷子，在欧阳辰睿长大以后，给他定了韩家的姑娘。
在之后，也稍微注意了小儿子和长孙之间的关系。
可直到后来儿子和孙子双双倒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那点“注意”简直太微不足道了，小小的提醒又怎么会阻拦住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呢？
“爷爷，你有没有后悔过，后悔把我和欧阳彦磊一同教育，给我们一样的东西，给我们一样的重视，然后让我们自相残杀？”
欧阳辰睿看到爷爷面色沉重的闭上了眼睛，遏制住于心不忍，在他的伤口上重新洒了一道盐。
“辰睿，你曾经怀疑过他吗？”
过了许久，老爷子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