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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2)


“关沐辰,我承认那天晚上我有点生气,而他确实有能力,能给你更好的……”他苦涩地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能走到一起,都是我在强求,而你是被动地接受了我,所以我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你也可能会被动地接受他。”

在他眼中,她就是这样的吗?

辛文雨不想为自己辩解,半哑着说:“还有吗?”

“还有关于蓝玫的事,你确实多想了,为了她就更不值得。”

“我记得你说过,会让我从不确定变得一点一点安心,可是现在呢?”她努力绽开一抹微笑,眼泪却掉落下来:“我把承诺看得很重,可是我忘了人总是会变的,承诺只是个承诺,你没有做到,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忘记那个承诺,再见。”

曲宵被她的态度激得脸色发青:“在我想好和你谈一谈之前,先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我想,就算你脾气再古怪,我也会尽全力安慰你,谁让我爱你呢。没想到你还是说了分手,难道你真想再伤我一次?”

她没有说话,用沉默抗拒他的怒气,心里却在自嘲,原来在他心里,她不仅仅是个被动到随意接受一份感情的女人,还是个脾气古怪的女友。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不再爱她,所以有猜忌,所以才会说这些伤人的话。那时候,他爱她的所有,现在他却做不到了。爱情的保鲜时限太短,她原本以为可以长长久久,一直这样爱下去,一不小心就可以地老天荒,哪知道竟这么短。

辛文雨在这个城市住了六年,从陌生到熟悉,到现在对它的记忆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甚至比她的家乡印象还要深刻。虽然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两个称得上交好的朋友,却有着令她想像不到的依恋。

那次的交谈不欢而散,她没有犹豫,第二天就乘车离开这座城市,光华那里她打了个电话,连辞职也没去办,还有一个月工资也不要了。只给早早出门的曲宵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我们一北一南,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

离别让人惆怅,她几乎感觉到初秋的凉意,出市区的路极难走,大巴走走停停,辛文雨第一次发现涌堵的车流并不惹人讨厌,反而给她更多时间去记住这里。路过一处公园的外墙时,她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想起这是桂花香味,令她有一丝不可置信,在这个钢筋和混凝土浇筑的城市里,还有桂花这种柔情的植物在向她道别。

她怀念过去,怀念和曲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原来爱情曾经美好过。

辛文雨回到自己的家乡,六年前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满怀痛苦,回来时淡然了许多。她和弟弟辛士辉联系上后,告诉他自己最新的住处,并没有提回家的事。辛士辉人在外地上学,当即请了假回家,带着父母去接姐姐回家,却被她拒绝了。

辛父辛母未必已经原谅了她,但是女儿多年未回,既然有回来这意,他们也不会拒之门外,劝说一番无果后,便也不再坚持。而辛文雨则是不习惯,独自生活多年,再回去和爸妈一起住,要看老人的眼色行事,实在不是她愿意的。

小城市生活比起大都市各方面都容易些,也很悠闲,辛文雨在辛父辛母的有意安排下,找到一份还算安定的工作,她开始朝九晚五打卡上下班,过着平静的生活。

只是常常想起曲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开心的日子很多,她回忆着那些点点滴滴,把曲宵放在心里反复想起。这也算是爱下去的一种方式,空间和距离会让深爱的人变得疏远,某些时候却会让思念加重。

冬季的到来令她倍加怀念Z城,她的家乡在南方,这里不会有雪花飘落,她想得最多的,却是一幕与曲宵重逢的场景,如果能够再见面,哪怕是在人流穿行的大街上,她也会和他紧紧相拥。思念与爱恋的感觉还在,可惜人已经分开。

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好?辛文雨怀着淡淡地忧伤,人愈发安静,新同事们大都勤奋工作,即使有人动心,看到她一脸肃穆也不敢妄动。她的作息一成不变,早起工作,中午叫一份外卖,晚餐自己回家带点吃的或是不吃,偶尔去一趟父母的家,吃了饭就回自己的住处,整个人整颗心都变得钝起来,曾经痛不欲生的往事就象是上辈子的事。

小城虽然不下雪,冬季也会降温,今年天气不正常,最冷的一天温度降到十度左右,人人咒老天的时候,辛文雨心中微微有些欢喜,这倒有些象她习惯了的天气,下了班她没有坐车,一个人顶着冷风慢慢往回走,走到天黑才回到住处。

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辛文雨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后,心跳几乎停止,竟是曲宵站在那里。

他的眉毛还是那么坚毅,眼睛里有一丝温柔的笑意,辛文雨记得他笑起来格外英俊,眼前他就在这里。

曲宵往前踏出一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好,我是来送快递的。”

辛文雨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快递?你……来多久了?我以为……”

她以为他们已经结束,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你有个特别大件的货物,本来按照规定得加收运费,不过看在你长得这么靓的份上,就不收你钱了。”

她吸了吸鼻子,捂着嘴说不出话。

“您不验货吗?”曲宵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拥入怀里,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

一切如同她想像的那样,紧紧的拥抱,是他的怀抱。

辛文雨的情感如同开了闸,汇成眼泪宣泄出来,她回抱住他,想通过拥抱确定这是真的。

过了很久,曲宵才放开她,不停地给她擦眼泪,嘴里说着:“别哭,求你了,你这样我会不忍心批评你。”

她抽着气还要问个清楚:“为什么批评我?”

“难道你还不该受批评?留了张字条就把我给打发了,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无情,说走就走,比我潇洒多了。”

曲宵半真半假地抱怨,刚说完辛文雨就打了个喷嚏,她喝了一路冷风,不感冒才怪。

两人这才想起来在门外站了半天,辛文雨开了门,曲宵进门先给她找药吃,然后才累得倒在沙发上,辛文雨回到家乡后手机号换了个新的,曲宵根本联系不上她,幸好见过她的身份证,顺着上面的地址才找到她父母家,打听清楚了又赶到这儿。

别后重逢的激动过后,辛文雨有些不好意思,曲宵拉着她坐下,简单说了一下她走后的情形。鸿达依旧稳定发展着,暗地里想搞事的人也查出来了,但是生意场上的事很难说,曲宵根本不屑报复回去,他的精力还要用在正事上面。尚静对她的不辞而别极为生气,并且迁怒到了曲宵身上,跑到鸿达去当面数落了他一回,说是数落他,句句都指向蓝玫。

至于蓝玫,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就是她离开了鸿达,去了慧眼识英雄的百易公司,他们欣赏她的能力。也许她终于明白,爱一个人或许与他无关,但她不能再爱下去了。临走时对曲宵说了一句话:“我永远都怀念当初我们一起守着一间小仓库的时光,不管你记不记得。”

当然这件事曲宵没有提到,他始终认为那些人都是不相干的人。

“文雨,我知道是自己没有做到承诺的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眼带期盼,生怕她说出个不字。没想到辛文雨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再一次紧紧拥住了他。

真的爱一个人,便不会想去为难他,让他知道自己同样的真心真意才是最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