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考

宫里的医考即将开始，方芮为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特别设定了千阳的性格——比较保守，实际上颇有城府；面貌必然要易容，不能太好看，但也不能难看，至少是清秀且招人喜欢，这样做起事来既不高调，又会吸引人注意，有利于升迁。毕竟她是由通天教安排入宫的人，太平凡的话便会让人瞧出不对劲儿来。r

她虽然是以学徒的身份进去，但必须要经过文学、药理、实际诊症三项考试，前两项她倒不担心，最后一项反成了难处。因为她很少坐诊看病，民间的小伤小病和奇难杂症几乎都没接触过，若是不到医馆去跟几位大夫实际出诊，搞不好还考不上呢。r

接下来的一个月，生意的事情全被她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扎进医馆研习，才让她真正领悟人间疾苦，就算在京城也有不少人根本看不起病，还有一些奇难病患无药可医，成为她知识所及的空白。她设立医馆的目的即是济世，但短短一个月见过数次生离死别，让她不敢再妄称什么济世为怀。r

从前她多次萌生将蛊术引入常规的医理，但怕过于出格而引起他人的注意，如今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始以活物进行试验。如果成功了，就能利用蛊虫将一些绝症肿瘤吞噬，从而达到遏制病症，帮人延长寿命的目的。r

大概韦千浩之前早就跟太医馆打过招呼，考试前官方修炼的十天不允许退宫回家，于是四十二名参与医考的学徒里只有她自己独居一室，估计是怕她女扮男装不太方便。其他学徒见她处处待遇比较特殊，以为她的背景雄厚，好几个人都来巴结她，弄得方芮哭笑不得。r

医学考试一如想象中的顺利通过，她被直接分到后宫主管妇科的五品医官高竹连手下做事。妇科其实是个闲职，除了平时为各殿阁的夫人、宫女开一些调理身子的妇科药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事情。特别是皇帝年纪大了，最小的皇子也有十二岁，基本不太可能有新皇子、皇女出生，因此高竹连有幸不用替任何一位夫人的孕事操心，给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烦。r

方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种人手下，成天吩咐自己擦擦药罐子，捡捡药材，其余一律不过问。连那些妇科的老侍官都懒洋洋的，每天坐在院子里烤红薯吃。如果不是能随意进出内书局，让她看看稀世医典解闷，估计她真得生出霉来。r

每天退宫之后才是她真正忙的时刻，京城的生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铺开，只能在现有基础上不断扩大单个规模。好在她几次拜访童氏，在户部那边成功打开缺口，得到宫中金器、玉器制造资格，又打点了内务府的总管，将各宫膳房、太医馆的饮食、药材供应抢过来一半。尽管这里大半是赔本生意，但以后能独占任何一个，都少不了油水。r

至于兵部的大门却很困难敲开，先是尚书左仆射秦涛不在京城，好不容易等他回京，却似乎并没有打算见她的意思，这一点让方芮心里有些不舒服。好歹她老爹与秦涛也是旧交，不至于连见她都吝啬。听说声大和雨小改名为秦萧桐和秦萧雨，前者调去合硕边关做个五品安抚使武官，后者嫁给九皇子，好歹算是个一品夫人，要说这命都挺好的。r

直到宫里举办庆祝当年丰收的“稻禾祭”，方芮才得见秦涛的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