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径

一百三十三章 捷径r

“和，我，结，婚！”r

郑冰冰一字一句地说。r

莫小雨龇了龇嘴，像是牙痛的样子。r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盯着他的眼睛。r

“为什么？”莫小雨问。r

“因为，我爱你。你相信吗？”她说。r

要不是身处市公安局的审讯室，莫小雨几乎忍不住要大笑了起来。r

世间有这样的爱吗？r

有这样的求婚方式吗？r

“我相信，这就是一见钟情，二见迷情。”郑冰冰说。r

“三见就是绝情了。是吗？”r

“别跟我绕，只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r

“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莫小雨当然不肯轻易屈服。r

这又不是过家家。r

离婚，结婚，是终身大事，怎能随随便便作出决定？r

“你知道的，我妈是副省长，很快前边就要加上‘常务’两个字，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是懂的。”r

意味着什么？r

从此踏上快车道，仕途一马平川？r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r

莫小雨当然是懂的。r

这就是所谓的捷径了。r

这就是所谓的夫人路线了。r

许多人遍寻不得、苦求不得的捷径。r

这里，却不是他苦求捷径。r

而是捷径在苦求他。r

不仅是苦求，甚至是威胁、逼迫。r

“这样有意思吗？有话道，强扭的瓜不甜。”莫小雨说。r

“瓜甜不甜，尝了才知道。即使不甜，我啃一口扔掉也是可以的。”r

“地里有那么多好瓜，你何苦定要摘我这只歪瓜。”r

“歪瓜裂枣，味道不一定就不好。”r

“我这只歪瓜，是被人啃过的。”r

“被人啃过了还舍不得扔掉，说明味道错不了。”r

“你是非要啃到不可？”r

“不错。你说我公刑私用也好，说我官帽压人也好，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r

“你认为，在这里谈论这些，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儿？”莫小雨问。r

“换个地方当然会更浪漫，我们可以坐下来喝一杯咖啡，或者共享一瓶红酒。”r

“你最好把身上的警服换掉。”r

“你喜欢低胸，吊带，还是短裙？”r

“我喜欢皇后的新装。”r

“前提是，你点头答应。”r

“我就算答应也会反悔。”r

“不答应你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r

“那好，我试着先答应吧。”r

“没有试的机会。”r

“难不成你今夜就要和我洞房花烛？”r

“你不信？不出两个小时，我就会把你和张雪儿的离婚证，我们的结婚证办妥。”r

莫小雨盯着她的眼睛，揣度着她语气里的分量。r

作为潘副省长的千金，他相信她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r

只是，她会吗？r

这一把，莫小雨不敢赌。r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妄图采用拖延战术。r

“可以。你需要多长时间？”r

“十年。”r

“十年太久，只争朝夕。我给你十分钟。”r

郑冰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r

审讯室里只剩了莫小雨一个人。r

墙上的挂钟，秒针一格一格走着。r

钟的一侧，是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

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r

把这一天里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r

情节转换实在太快。r

快得不可思议。r

生活就像一个蹩脚的编剧，总是上演冗长而荒谬的桥段。r

而且，永远看不到剧终的可能。r

试着扭了扭门上的把手，居然没有上锁。r

莫小雨大喜过望，把门拉开一条缝。r

外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r

顶上亮着昏黄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