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冰冷的血泊里,视线紧紧抓住眼帘里隐约可现的一抹碧青色,颤颤的问:‘在下…北城半仙湖…柳君行…请问姑娘…芳名?’r
“芳名?待你在茫茫人海中寻到我再说?若是擦肩而过了,那只能说明你我缘轻份浅,倒是可惜了我这颗血灵珠了。”r
少女碧青色的锦衣,染上了他沾血的指痕,仿若梅花,瓣瓣飘散在他模糊的眸子里。r
他听得少女透着浅笑的声音清泠如泉,飘渺如烟,想要伸手抓住,可抬起来的,却仅是指尖儿上滴洒落开的一束,殷红残血!r
…r
迷失的旧忆,蓦地停在卑微的染血一幕。r
柳君行站起身,眯起的褐眸紧紧锁住眼前在碎风中渐起汹涌的梅林花海,忽而,扬起一眸淡笑,流华满韵,惊美绝世。r
黑瓴揣摩不透柳君行无声的用意,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爷,那您是…”r
“接贴!顺便,去查下那个女子的消息。”柳君行站起身,向花亭外走去。r
黑瓴瞪大了双眼跟在其后,不敢置信的问:“爷是指…那个在临沂闯下大祸,引得官府介入江湖滋事的‘妖女罗刹’?”r
“呵呵!怎么,不行?”r
褐色的眸,转瞬瞥回,凝起一抹凌厉,捎带些许幽冷。r
黑瓴急忙摇头,他只是被惊吓到了。他家爷怎么突然关注起女人了?尤其,还是杀人如麻的妖女?r
……r
当夜,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疾速行驶在通往琅琊临沂的山路中。r
马车内,柳君行身着一袭紫色华衣,束发镶冠,翩然绝美地倚在马车软椅上。r
褐色的眸子,饶有兴味的落在手中的本事录上,欣赏的入神。r
他在黑瓴耳边念地颇为押韵:r
‘逍遥派:一百十拾九人,殁于孟夏,活埋?r
任家堡:一百三拾四人,殃于仲秋,挖心?r
峒雀府:二百一拾三人,殁于孟冬,断颈?r
喋血堂:一百四拾人,殁于仲夏,一刃割喉?’r
“咳!咳咳!”r
黑瓴正襟危坐的伺候在马车上,每听柳君行念到一种死法,就会深咳几声,伴随着咳音,剥着葡萄的手还会抖上一抖。r
待柳君行全部念完,他剥的葡萄几乎全都滚到车板上,装葡萄的小盆里,只剩下堆积如山的紫色葡萄皮。r
“呵呵,这个女人,有点意思。”r
慵懒的声音,淡雅如玉,道出来的话语不知是赞,还是讽。r
柳君行合上本事录,褐眸里余光扫过小桌上装葡萄的紫盆,放弃了吃葡萄的打算。r
黑瓴拿起抹布收拾滚到车板上的葡萄粒,并不接话。r
他家爷的性子,向来难以揣测,这‘有点意思’里,怕是不知含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别样兴趣’!r
柳君行瞥着黑瓴蹲在地上擦抹地板的蜗牛速度,单臂枕于颈下,褐色的眸光洒向支开一段高度的窗外,问的突然:“黑瓴,查出朝庭涉入江湖事的起因了么?”r
黑瓴跪在车板上恭敬回道:“爷,江湖上风平浪静。倒是朝廷方面传了消息,是因她招惹的血债过多,闹起民生不安。皇上收了谏言的折子,决意要扫除江湖祸患,以安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