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的心，蓦地，发疼。r
楼青玉邀他去芸香坛赏雨，用意何在？r
马车角落里，一处不易察觉的地方，半根短香，散着细微的淡白香雾。r
楼青玉落下车帘，挡住车外一帘冰冷的雨色。r
眸内一缕淡漠，望向柳君行，透起丝丝空泛无底的阴暗。r
她忽问：“柳湖主，你见过血雨么？”r
柳君行摇首。r
他只见过大地血流成河，却未见过血雨自天而落。r
楼青玉仿似未闻，眸里的暗色，逐渐加深。r
她道：“我见过。记忆里，唯一一次，漫天血色飞舞，就像冬季下的雪，鹅绒一样，大片大片的，飘落在眼前，很美，很华丽。”r
“嗯？”r
柳君行望向楼青玉的目光陡然变沉。r
他伸手握住楼青玉的手腕，指腹轻轻按在楼青玉虚浮飘零的脉搏上，深沉的目光，不禁一怔。r
怎么会这样？r
楼青玉靠着车板，向后退了退身，抽回手腕，淡道：“柳湖主，是离合散。”r
柳君行取来一席薄被，裹在楼青玉的身上。r
不禁疑惑：“楼姑娘，离合散的药效，怎么会现在发作？不是应该，在晚上？”r
楼青玉紧着被子，退到车内离柳君行最远的地方，冷唇扬起一丝苦涩。r
她向马车的角落里看了一眼，道：“我点了催`香。”r
“...”r
柳君行无言，手中一柄白瑶扇，倏的，摔在棉席上。r
香渺门的离合散，必须经由男`女同榻之欢，方可化解。r
楼青玉选择在他面前，让药效发作，究竟为的，是什么？r
“楼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先去车外暂避。”r
柳君行挑开车帘，褐眸瞥向马车后随行的黑瓴与九夜，隐有不悦。r
最近，他好像总在自己两个属下面前，展现他比较困窘的一面？r
马车里，楼青玉颤抖的睫毛，微微跳动。r
无名指下，一丝碧色的荧光，悄然飘起。r
她轻声浅语，尤若丝缕：“柳湖主，你，停在那里就好。”r
柳君行无奈，寻个离车前最近的位置坐下。r
他整个身子尽量向外靠，半个肩头都淋上了雨丝，不解的问：“楼姑娘，给我一个你这样做的理由？”r
楼青玉清白的面孔上，红晕满颊。r
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口中话语，颤不成声：“没、没有理由。”r
柳君行听了，单手支着下巴看向楼青玉。r
一声浅笑，逸出薄唇：“呵呵。楼姑娘，你不觉得，你是在惹火？”r
楼青玉咬唇不语，额上冷汗，顺着曲线优美的脸颊，凝丝滑落。r
她的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火源在燃烧，炽烫的她思绪不宁，心神紊乱。r
她的耳畔里，不停地回响着楼红玉问她的那两句话：r
‘姐，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姐夫？’r
‘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嘛！’r
... ...r
楼青玉的意识，逐渐迷离，抓紧被子的手指，逐渐僵起咯咯的骨响。r
柳君行担忧的赶到楼青玉的面前，扶她入怀。r
在她短暂的挣扎中，心疼的轻斥：“傻女人，不是还有...我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