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一片乱哄哄地景象。
尘儿慌忙拦住一个男仆,忐忑地问:“出什么事了?”
“大少爷他……”那男仆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方便说,“你走开,不要挡路。”
大少爷?不是二少爷么,那就好了。尘儿微微舒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听见一声大叫,“少爷!”依稀传来的声音,有些像冬子,那个二少爷贴身男仆的声音。莫不是二少爷与大少爷待在一起,如今也出事了?
还没到大少爷的屋口,就听得成管家的大骂声:“滚,都给我滚,不要围上来!”堵在大少爷屋口的丫鬟们推搡着,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愿离开。陆续有男仆跑来,挤入屋内。
“还站在这里的,明天通通给我收拾包裹回家。”成管家汹汹道。从宅中各处跑来看热闹的丫鬟们一听这话,立即散去了。
“诶,你……?”见一个身着淡红色罗纱裙的丫头依然站在门口,成管家大怒道:“关门!”
忙挡住门,尘儿沉着道:“等等。”
院子里,一众男仆将大少爷与二少爷压在地上。两位少爷好似中了邪,翻着白眼,嘴里塞满了破布,发出呜呜的咆哮声,听之悚然。被众人束了双手双脚,他们却依然拼命挣扎,地上的细沙磨破了他们细嫩地皮肉,从那细密地伤口处,渗出点点殷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尘儿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你是哪家的丫头?”成管家喝道。
“我是二少爷的丫鬟,”尘儿道,“可以让我进去吗?”
院中呆站在一旁无措抹泪的冬子,听见门口的声响扭头看去,见来人是尘儿立即奔了过来,“尘儿你是到哪儿去了,少爷……少爷他……”
成管家神色一凌,正要呵斥冬子,却听见一个声音道:“让她进来吧。”
尘儿这才看见,院子的一角站着位不住拭着眼泪的妇人。云鬓浸墨,头戴珠钗翠翠,耳垂明月当,被这月光照得盈盈闪烁,却更显她的面色苍白无血。
“谢太太。”尘儿说着,一步跨进门来。
“要怎么办才好,老爷不在家,空净师傅也不在白马寺里。”孙夫人走上前来,泣不成声对成管家说着,声音抖得厉害。
“让我试一下吧。”定了定神,尘儿突然说。
“你有办法?”孙夫人忙问。
“我不确定,但可以试一下。”
“胡闹,两位少爷的命岂是你说试就试的。”成管家一听,顿时怒不可揭。
“有别的方法吗?”尘儿淡淡问道,“如果没有别的方法,让我试一下好吗?”她转身望向孙夫人,“夫人,好吗?”
孙夫人犹豫着,看了看尘儿,又看了看被众人压在地上已陷入癫狂的两个儿子,缓缓说道:“好吧。”
得到孙夫人的同意,尘儿却并不急于救治两位少爷。“想问夫人借您头上的银钗,治两位少爷时要用到的。”尘儿说着恭敬地伸出两只手来。
迟疑地拔出枚银钗,孙夫人一束秀发如瀑般散落下来,搭在肩头的长发在月光下漾出冷艳的青绿色光。
尘儿躬了躬身,朝大少爷走去。在他身侧蹲了下来,尘儿示意拧着大少爷手臂的那个男仆,将他的手掌朝她的方向拧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