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嫁给圣上不多久,依稀还记得那场异常华丽的婚礼,和她那身金丝璀凤的袍子。她看着风中飒飒的圣上,着的是一件如她身上所穿的那件礼服袍子,一般鲜艳颜色的长衫。
依稀还记得,他和她的初见,就是在那个婚礼上。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彼此,她却一眼被他的气息所俘获。而那一瞬间,圣上亦淡淡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
圣上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那轻轻的微笑和点头之中,自己已经陷入了以他为中心的无边魔咒之中。
爱情有两面,一面是无比的温暖,可以造就人走向和煦无比的春日;一面是无底深渊,将坠落之中的人推入无边地狱。
她记得,圣上不再对自己相敬如宾的日子,从那场多年之前的雪天开始。
那一年,圣上微服私访沧国境内。她在宫中每日祈祷他的一路平安,和身体健康,却见他在三个月后访回京都,带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一般的漂亮,一般的气质,却得了他全部的爱意。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姑娘,论样貌,她绝对超过那个女人,论起琴棋书画,一个江湖女子又如何能跟她一个门阀大户人家的女儿相比。更何况她知书答礼,不仅当朝皇太后是自己的亲姑姑,她的家族中的男丁更在当朝担任着大大小小的官职,作用不可忽视。
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竟然在短短几年内,不仅完全霸占了圣上的爱意,她的儿子更在一出生之后,就被圣上封成了当朝太子。
晚宴开始了。俾女们走上前来,一一为宾客们倒好了酒。皇后的长长的指甲,被大力的摩擦绞断了左手食指的一只,疼痛迅速袭来。皇后倒抽了口冷气,痛苦地呲了一声。
“母后?”非晚听见噼啪一声轻响,朝皇后那侧看去,见到她竟一边想着什么,一边在搓手扭袖之间见自己的指甲折断了,脸瞬间刹白,于是窃窃问道。
皇后冷冷瞥了她一眼,非晚立即牢牢闭住了口。他虽是皇后的独生儿子,但从小也没有多得她的什么关爱,非晚害怕她,这种害怕多过任何情感,在害怕面前,相比较于平常的那些情感,譬如对母亲的爱、疼惜等等感情,都因为那强烈地害怕,而变得很淡很淡。
皇后转而脸去的时候,面上略略恢复了点血色。她依然还如同多年前一样的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圣上不爱自己。她明明拥有着娇好的容颜,优秀的家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势力,为什么,圣上从来也没有喜欢过自己。
她不知道,爱情其实从来都不公平。一个人真正要爱上另一个人的理由其实不需要这么多。不需要有多美丽,不需要她有多少才华,不需要她有多么势力的家族。
爱,只有一个字,这是一种情感,如果加上过多的理由,反而削减了它的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