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鄂妃凄然一笑，说道：“是。”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太后指着门庭前的花草与皇后随意谈笑。
心中一叹，宛鄂妃的神色里流泻出淡淡的哀戚。见尘儿望向自己，不解茫然，心头不知为何突然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宛鄂妃，”太后转过身来缓缓问道，“近日的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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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宛鄂妃一怔之下，急忙说道：“托太后洪福……”却见太后微微一笑，挥手一摆悠悠说道：“哀家可没给你什么福。”宛鄂妃立时顿在原地，面色惨白，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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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个尘儿啊，”太后一手拉住尘儿的手，将她拽上前来，“很得哀家心意。”宛鄂妃的眉头微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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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多年，宛鄂妃看到过，历过，听人提起过各色各样的诡计，却怎么也想不透太后现在唱得究竟是哪一出。今早一起身，便知道了尘儿昨天在太后的宫中睡了一夜，更传言太后对她甚是喜欢，只不过是微微有些不适，就召了刘太医过去。
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只一夜就可以像谣传的一样？更何况是太后这样的人物。宛鄂妃越迷惑，就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才好。尘儿并不是大哥的亲生女儿，可以信到什么样的程度，这几日来她真的少了一份心眼，忘记去想这个问题了。她忘记去问大哥究竟为什么原因要认下她这个干女儿，她甚至连尘儿在成为长信候的干女儿之后究竟身处何地，干了些什么都全然不知。
她忘了，真的忘了，在这个皇城里可以信得过几人，又有几个人可以倾诉。回想起来，这几日虽然跟尘儿说的都是些不甚紧要的话，但依然有些心悸。
却是转念再一想，要是她真是太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被太后端了出来？左想不通，右想更是不通。
“能入太后的法眼，是她几世休来的福气，更是臣妾的福气。”宛鄂妃恭敬道。
“宛鄂妃变了。”太后缓缓摇头。宛鄂妃心中一紧，只听她悠悠说道，“宛鄂妃便得会说话了。都怪哀家，怎么还记得礼乐天下时的宛鄂妃呢？”
宛鄂妃交握的双后一紧，右手拇指那长长的丹红色指甲在手心一抖，划得手心中那细嫩的皮肉生疼。
礼乐天下时……都过了这么久了，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连圣上都听得不甚清晰，却被太后尽听去了？呵，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啊。
顿了顿，太后继续说道：“现在的这个样子，很好。”
一句“很好”，入万年寒冰浇在宛鄂妃的心上。当真很好么？她知道自己很不好。
正在这时，太后突然抬身遥望，看清楚了那个在宫门口正准备悄悄溜走的人儿后，朗声喊道：“长信侯，看到哀家都不来请安？”
抬脚正准备逃也奔去的长信侯被太后这一声吓了个正着，急忙小跑进来，高呼道：“太……太……太后后万福金安，皇……皇后吉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