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尘儿和璀儿进了大殿,与刚从书房出来的宛鄂妃和长信侯碰了个正着。见尘儿锁眉沉思着,面色甚是凝重,长信侯的心里“咯噔”一响,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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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晚梦中见到那仙人一般的男子,他说自己将遇到一个可以成为皇后的人……而他并没有说谁会成为皇帝。如果尘儿与非晚交集在一起,那么日后成为皇上的人,便是非晚了吧。这么想着,背后突然冷汗淋漓,如果是非晚上位,他虽不是辛辣狠毒之人,但他身边的人,可是从来能够做到不留余地,便不留余地的啊。
夺嫡之争,本就残酷惨烈。那个时候别说朝暮与妹妹的性命不保,他们长信侯府的一干人等亦是性命堪忧。那么,是不是尘儿成为了皇后,他们便免却了死罪,是不是把她带在身边能保着身边所有人的平安,也正因为如此?
但随即转念一想,她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都将他们这样与皇后一党积年的夙敌一朝化解,更何况,一旦得势,皇后那样的脾气,只怕是想要将妹妹和自己这一群人搓骨扬灰的吧。
这么推去,如果仙人的话所指正确,尘儿便定不会成为与非晚结成夙缘。可是,现在被太后这一搅,让朝暮去接纳她的机会,也怕是微乎其微了吧。长信侯这么想着,心中对她的信任又莫名的松了松。
问了尘儿几句,她答得心不在焉,似是而非,知道究竟是谎言还是真实。于是便不想再多问,絮絮说了几句,见宛鄂妃的眉头依是不展,只觉得问与不问已经全无多大的用处,不一会儿后,便出了长乐宫。
宛鄂妃淡淡望了尘儿一眼,便详称不适,打发她回去歇着,自己也回了房中休息去了。璀儿跟着宛鄂妃远远而去,留下尘儿一人在大殿中发着呆。
这是怎么了?她想,太后不让她出宫,可是宫中却好象已经没有了她站立的位置。而那太后让她留在宫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才迈出宫门,长信侯便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尘儿。
这几日来,孙家二少爷每日都会来府中拜访,说是有些东西要亲自交与尘儿,但看那男子的模样,想来不过是想与尘儿见上一面。此次进宫,除了因为突起的谣言,想要将尘儿接回,更因为妻子的嘱托和那名男子的恳求。
只是太后亲自发下了话,将不将尘儿带出宫,或者尘儿想不想出宫,这些已经全然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了。
长信侯俯身走入轿中。轿起,轿夫向长信侯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名身着墨绿锦袄的男子与那轿子擦过,仰头向那恢弘的皇城望去。孙浩脸上,平素如同孩子一般时时挂起的巧笑尽褪去。他自言自语道:“我就要走了,还是没能见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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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郡,京都,长信侯府,皇城。
好似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了千里。
那本来想要赠予尘儿的玛瑙石中,穿了条红线栓在了孙浩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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