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地疼痛。尘儿捂住胸口,停下脚步,怔怔向那一侧望去。……长生殿……长生殿……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字迹,只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哪里见过。“尘儿?”长信侯见尘儿没有跟上来,杵在日头下怔怔望向一处发呆,忙低声叫道:“干什么呢?快跟上。”
急忙点头,尘儿瞥过脸去,匆匆追上了长信侯。萧瑟地风,刮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纵是这般华丽的皇城,纵是这般无与伦比的宫殿,却依然无法抵挡住那因至高无上的尊贵,而蔓生出的无限苍凉与寂寞。
昨天,从干娘的口中,尘儿知道了干爹长信侯之所以会成为长信侯,全是因为他的妹妹成了当朝宠妃。宠妃,该是得了皇上多少的宠爱?
宛鄂妃。尘儿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怕在等下请安的时候突然忘记了这个有些拗口的称号。“快到了。”长信侯放慢了脚步,“之前记的那些规矩,现在还记得吧?”
“恩,记得。”
“那就好。”长信侯略略宽心,“还是不要碰着别的什么人在才好。你才学的规矩,再记得都总有疏漏的地方。”正说着,两人跟着领路的太监,进了一处名为“长乐宫”的宫殿苑内。
“侯爷请。”殿内走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样貌甚是机灵。“里头除了娘娘还有别人吗?”长信侯努力压低声音问道,却见殿内几个身影向外走来,打头那人正是宛鄂妃,忙扬声喊道:“臣,拜见宛鄂妃。”
尘儿于是急忙附和,随着长信侯躬下身来。突地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宛鄂妃笑咪咪道:“哥,没外人,是暮儿呢。”
长信侯抬头望去,立时松了口气,“嗨,我还以为是谁。”
尘儿略抬起头,向宛鄂妃望去。虽已是四十岁的女子,面貌却似刚满三十。鼻腻鹅脂,俊眼修眉,本已是不寻常的美人,加之神色中的那份清扬不羁,她的美丽更是别有风味。正看得仔细,却见宛鄂妃撇过脸来望向自己,忙低下头去。
“这就是我的新侄女?”宛鄂妃问。
“恩。”长信侯应了声。
宛鄂妃将尘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丫头长得挺不错的。”她回头对身后一个锦衣华服、玉树临风的男子说道,“暮儿,你觉得呢。”
“母亲说的甚是。”虽然这么说,他却只是扫了尘儿一眼,再未多看她半分。过不一会儿,他便告辞而去,离了长乐宫。
长信侯心中不觉疑惑。梦中,那仙人一般的男子不是说尘儿将会是这沧国的皇后,为何暮儿对她好象一丝兴趣也没有。他转念一想,缘分这东西向来不好讲,有人兜兜转转了大半辈子,才终得归宿。就这么看着吧,不急,不急。
正想着,宛鄂妃突然问长信侯道:“嫂嫂总想要个女儿,妹妹是知道的,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哥哥才认的女儿吧。”
“这孩子跟我很有缘分,她只是别人屋里头的一个丫鬟,心里就觉得不忍,念头一动,就干脆认她做女儿了,反正你嫂子也是想要个女骇儿想了很多年,合着都高兴。”长信侯一顿一顿讲着,并未将梦中仙人预言尘儿是沧国命定的皇后一事说出口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