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孙程拉住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不过是去南光郡听到别人在谈论，听得不是很清楚，想问问。”
“你真是吓到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收藏有关前朝的东西，依律可是当斩的，大哥哪有这个本事看到你说的那种书。”
“也对哦。”
“回家少说这些东西，别把娘给吓坏了。”
“恩。”孙浩敷衍地答应着。
渺渺夜空的另一端。
尘儿坐在一颠一颠的轿子里，就快睡去。长信侯对她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我长信侯的女儿。”语毕，旷然长笑。
回京都的路上，他曾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五彩霞光的男子对他说，“你将碰见一个旷世奇女子，她有着惊心的容颜，却苞而未放。她最终将成为这沧国的皇后，母仪天下，而你，如能将她留在身边，你和你身边所有人的劫难，将全部消散。”
长信侯问她：“你叫什么？”“尘儿。”“那么，从今以后，你便叫聂尘儿。”
……聂尘儿……
尘儿在心中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二少爷现在有没有到家。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已不在孙家。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失望吗，或者只是随意地笑一笑，说着夫人和大少爷劝慰自己的话，“做长信侯的女儿很好，别人求也求不来。”
……从此……荣华……
尘儿沉沉睡去。长夜。轿外呼啸来去的风，好似那天死在自己面前的白虎，最后的呻吟。低沉，不甘，无奈地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喘息。
叮铃铃，铃铛的声音。迷蒙的梦中，她抬起头。面前是一座恢弘的宫殿。匾额上，苍劲地写着三个字“长生殿”。……长生……呵……长生……长生，又有何用？
一个声音在尘儿的耳畔呢喃。……苏忆晚……苏忆晚……你不是说过，不论怎么样，你都是爱我的吗。你不是说过，纵使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你依然会守护着我吗。可是，为何，连你都背弃了我。
而我，却依然感谢你，最后一个背弃我的人，苏忆晚。感谢你，隐忍着陪我到了最后。但我，必须憎恨你。你知的，我必须憎恨。因你最后的那一眼，那样的怜悯算什么。你在嘲笑我。这个世界上曾经最了解我，最疼惜我，最爱我的苏忆晚，你怎么可以怜悯我。
鸢儿。突然，混乱的女声被一个温雅的男声打散了。鸢儿，不论我做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爱你，胜过一切。
面前，又浮出了那张绝美的脸。“不论天涯，或是海角，只要是你的邀约，我就会如期而至。”他说。
“我不要你的承诺。”微动双唇，尘儿说道。
他凄凄笑着，婉婉重复，“想要的时候，告诉我，这个承诺永远都为你留着。”……
涅磐。我不是已经让你停止转动了吗。为何，你又……是谁，究竟想得到什么。
……
这个混乱的梦境。注定将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忘记。关于涅磐的梦境，聂尘儿，现在你还不该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