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都说明一个道理:太容易得来的东西,不要轻易去感激老天爷。r
他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他并无心帮你。r
回到平生王府,还未彻底入睡便被老女人的河东狮子吼给吵醒。r
冲到院子里站定,麻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付简。r
站在老女人身边笑容满面那个男人,正是衣冠楚楚面目焕然一新的付简。r
对于这个男人,她充满了说不清的烦乱和恐惧,这个男人笑起来,能让人汗毛一根一根竖的直直的。。r
麻衣怕这个男人,怕想起那个夜晚,想起自己小狗一样帮他洗脚的样子。r
二竹虽是第一次见到付简,看他笑得那幅模样,也忍不住苦了脸。r
一个人笑不打紧,若他笑的时候眼睛能刺穿人心就可怕了。r
麻衣忽然想起先前付简杀人时,眼睛里所闪过的嗜血光芒,与此时竟有几乎相似。r
一时间,只觉天蹦地裂般声音充刺耳朵里。r
“丫头,还站着不动。”老女人恶狠狠地叫骂着,将呆了般的麻衣拖进自己房间。r
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麻衣的衣服已经悉数被老女人剥了去。r
麻衣复杂地盯着老女人看着她对自己身上的新伤旧伤发愣的表情,也有不明所以,那都是她弄的,那懊恼算什么东西。r
没有人,会为敌人而懊恼的。r
麻衣抿唇摇头,那种东西她根本不懂,又凭什么去确定它叫懊恼。r
老女人给麻衣换了套很漂亮的白裙子,淡蓝的薄丝带从腰间垂下,裙摆处用绣着很多展翅的蝴蝶,十成十的小女孩穿的。r
这衣服——r
穿在身上刚好合适,应该是老女人做的。r
老女人给她换了衣服又拿出条蓝色发带她头发全部束到脑后,少了头发的遮挡,麻衣脸上的疤彻底地无露出来,极是吓人。r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老女人不知从哪里找出个盒子,从中取了很多白药膏往麻衣脸上一通乱抹。r
透过老女人屋里的镜子,麻衣能够隐约地看到自己的模样,虽然不似衣乐帮她打扮的那么好看,却也好了很多,清秀温暖。老女人不知给自己抹了什么,脸上的疤竟如同抹了腮红。r
“好了,丫头,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就留在这里吧……”付简对老女人说了几句话,便见她闷闷地回了自己屋里,再不理会他们。r
“你真要带我去见父王跟哥哥们吗?”马车里,麻衣边盯着付简,不敢相信地问。r
“怎么,不相信?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穿得这么漂亮?嗯,小丫头。”付简的手指,从麻衣脸上滑过。r
那张跟衣乐过于相信的脸,竟然会让自己的身体有轻微的反应,真是天大的笑话。r
付简在心里暗笑自己的荒唐,竟然会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有了想要亲热的冲动。r
“我相信。”麻衣应一声,收拢双腿将头埋在里面不再说话。r
她是激动的。r
发了疯一样的想念,只能跟黑夜无声地倾诉,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告诉她将要带她去见日夜思念着的人,能不激动么?r
如果说出这个消息的人不是付简,麻衣想她可能会抱着他狠狠地亲一口呢……r
父王好么?r
哥哥们好么?r
那么多的问题,都没办法将一颗剧烈跳动的心收拾好。r
她太期待了,真的太期待了!r
见到父王,要说些什么?r
见到哥哥们,又说些什么?r
千言万语,用什么来表达?r
很快,马车稳稳停在王宫正门之前。r
腰挂佩剑的沙罗兵整齐地站在王宫门外,见到付简,纷纷弯腰行礼。r
高高的宫墙和城墙下林立的沙罗士兵,让麻衣原本抬出的脚有些不敢放下。r
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亡国奴三个字,已经彻底懂了。到底还是忘记了,亡国,也是一个词。r
害怕,在那一瞬间占满心房。r
父王和哥哥们会不会出事了?r
一句话,睛天霹雳一般,让原本的期待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