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的是件好事。即便只是想想,也会忍不住一番地雀跃不已。可前提是:去的是该去的地方。若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事,不如不去。r
麻衣跟二竹就那样大摇大摆走出平生王府,那些手持长剑的沙罗兵端正地站在大门两侧,没人知道眼前有人经过。r
走出王府,麻衣并没有任何获得自由该有喜悦,凭空生出一种恐慌,比死还要可怕的恐慌。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着脖子,让她呼吸困难。r
平生王府外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连接着数百步外横跨尼罗河的大街。那条街本是尼罗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每每到了深夜仍行人络绎酒肆飘香……r
麻衣还记得街上那个龙记酒家,做出来的东西是真的飘香十里。每每还没踏进这条街便能闻得到食香。r
而现在——若大的一整条街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召示世人它的存在。r
夜色下街道两旁房屋模糊的轮廓,飘渺得如同海市蜃楼,被夜色掩盖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黑色的……r
偏偏在这样沉闷的黑色里,那样放放肆张狂的笑声,如铃一般,足以刺破耳膜。r
二竹紧抓着麻衣的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麻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发抖的身体。r
她怕,麻衣也怕,可怕,也一样要继续前进。r
想着能够找到父王和哥哥们,所有的害怕无形中都换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无敌的足以面对那几乎不能视物的黑色。r
如果幸运是一种奇迹,那么噩运也是一种奇迹。r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同样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悲惨。r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都属于悲惨的那一类人。r
一走到分叉的街口,两人便闻到浓浓的味道。r
那是,血。r
麻衣一愣,那个味道,和平日里军衣上所沾染的味道不一样。r
干涸的血液染上士兵的汗,早已经恶臭不已。而眼前的味道,是腥的,很浓很新鲜的腥味,还带着丝丝甘甜。r
“姐姐!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二竹指着心口,“它好像要跳出来了。”r
“要不,你先回去吧。”麻衣想了想,对二竹说。r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没办法勉强,二竹脸上的苍白和胸口犹如打鼓一般的心跳说明她真的不能再前走了。r
“可是——你一个人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的隐身术只够撑到黎明。”二竹犹豫地看着麻衣,半是担心半是怯弱。r
“没事的,我很快回去。”麻衣扭头看看身后已黑成一变的的平生王府,咬咬唇。如果天一亮隐身术就没办法用,那么今天怕要放弃去王宫寻找父王的打算了。r
她想父王也不想死,那么多的苦都吃了死在现在,太不值了。r
“那你小心!”二竹如蒙大赦,得了麻衣点头立即扭转身子朝着平生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r
夜幕,将二竹的身影瞬间掩埋。r
少了二竹,麻衣才发现自己有多怕。明知道没人能看见自己,却像有人在偷窥一般,全身的汗毛都竖得直直的,本就困难的呼吸几乎只出不进。r
她想追着二竹返回,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去看看。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的声音,让她无法反抗地朝着前方迈开步子……r
每走一步,麻衣都感觉自己游离在地狱边缘,分明要死了,却怎么都死不干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一个走进地狱,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r
沙罗的话,果真成了魔咒。r
她记住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所以,身体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心才会跳得那么快,是么!
